章何殿。
下方歌舞升平,司邪却无心观赏。
突然,他失神了一下,手里的茶杯也落在了地上。
酒打湿了他的龙袍。
“皇,皇上,您的龙袍湿了。”小川子着急地想要拿东西擦。
“不必,德泰回来了吗?”司邪冷冷地问道。
他心中,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回禀皇上,还没有回来。”小川子压低声音说道。
为何还没有回来呢?
在来到章和殿之前,他内心还是无比坚定要试探宋然的。
但是当他坐在这里之后,他开始后悔了。
因为,无论是哪种结果,他好像都承受不了。
所以,最后的办法就是,不要再试探宋然了。
他让德泰公公回去,转告宋然,让凶煞冥刹还有御林军把玉玺护送到章和殿。
那些人若是真敢在大殿上抢玉玺,那有危险的人也是他,而不是宋然!
可为何,德泰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呢?
司邪面具之下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皇兄,今日可是太皇太后的生辰,您为何看起来,像不太高兴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下方传来一声轻笑。
众人看过去,只见敬安公主端着酒杯,依靠在其侍卫身上。
大红色的宫装映得她面容似灼灼桃花,红唇皓齿,似鲜嫩葱尖的手指正在把玩着侍卫的襟带,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动人的魅态。
一众大臣见到这一幕,只好纷纷把头给转开。
敬安公主作为前太子的胞妹,以前备受先皇宠爱,养得她性子娇纵蛮横。
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她便养了不少面首,夜夜笙歌,身边的侍卫都是她所豢养之人。
“敬安公主以前就和皇上不对付了,这段时间都没有听说她的消息,本大人还以为她安分了呢。”
“就是就是,她现在出声,也不知道要闹哪样。”
旁边的臣子们人人自危,他们小声嘀咕着着。
千子云与司月霖就坐在不远处,他们二人听到这话,眼里都闪过了几分讽刺。
安分了吗?
司敬安又怎么会安分呢?
这几个月来的多次刺杀,哪一次和她没有关系?
她现在出声……
莫非是因为上次阿邪把她派来的杀手的尸体,都炖成肉汤送回去给她,她又怒了?
想到这里,千子云挑了挑眉。
他左手撑着侧脸,慢慢看戏。
“敬安,今日是太皇太后的生辰,你休要胡闹。”就在这个时候,师太打扮的长公主司敬仪缓缓睁开眼睛,语气淡淡地说道。
“今个天是怎么了?咱们的皇姑姑还愿意帮皇兄与太皇太后说话了,以往,您不是仗着父皇对您的偏宠,恣意妄为的吗?”
司敬安把侍卫推到一边去,然后开始阴阳怪气地应答司敬仪了。
司敬仪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自己那无欲无求的模样了。
不少大臣都瑟瑟发抖了。
这种后宫秘事,他们真的不想听啊。
当年的先皇后,也就是敬安公主的母后,与长公主敬为争夺先皇的宠爱,阵仗别提闹得多大了,他们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
偏生敬安公主还要在此时提起往事……
“够了,皇上还没有发话,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就在这个时候,凌太妃冷冷开口。
司敬安看过去,却与凌太妃凌冽的眼神对上。
她脸色微微一变。
想不到当年不起眼的凌妃,现在居然是代管凤印之人。
罢了,这皇宫,又有谁是简单的?
不起眼的那些人,才是最会咬人的吧。
例如,凌太妃和司邪。
压下心中的情绪,司敬安也不再作声了。
在场的人,面色最难看的……应该就是坐在司邪右下方的宁青涐了。
明明今夜是她的生辰宴,但她现在一个被夺了权的太皇太后,真的是狗都不如!
谁都能来压她一头。
宁如安那个愚蠢的东西,为何至今还没有出现,也不来帮她一把。
还有,宁家……
宁青涐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宁家席位。
结果,根本就看不到宁峰的身影,只有宁奎带着宁家几个小辈坐在那里。
察觉到宁青涐哀怨的眼神,宁奎只是抬眸,对她举了一杯酒,然后就把眼神给收回去了。
举手投足之间,并无恭敬之意。
这个宁奎,当真是翅膀硬了,连她这个太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
宁青涐硬生生憋了一肚子火气。
“接下来是给太皇太后献礼……”
小川子高声喊道。
马上就开始由各大臣子把他们的寿礼给亮出来。
看着那些玉石名画,一样比一样昂贵,宁青涐那黑着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许。
虽她现在大势已去,但还算这些臣子有点眼力见,还知道孝敬她。
“宁家献礼……”
听到这里,很多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太皇太后往年的生辰宴,宁家出手都无比阔绰,毕竟,她就是出身宁家的。
宁家出手大方,他们两方都有面子。
最近,宁丞相一直不露面,据说是身体抱恙,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宁大公子,也就是宁大将军倒是频繁露脸,好似也得到皇上赏识。
皇上已是多次在朝廷上,将原本是属于西川王与敬睿郡王所管之事都交给他来处置。
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他们不敢细想……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这位宁大将军,在这段时间内,必定是风头无限。
所以,他出手,应该也不不至于太寒酸吧。
就在众人祈祷着宁奎会献出什么奇珍异宝的时候,他们却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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