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略过青丝,人是熟悉的,却又是陌生的,两人就在这短暂的沉默后双双出手,既然出现在了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朝廷派过来的人马,所取的自然是院内众人的性命,场中形式显然是落于下风,一品宗师倘若实力相近是很难决出胜负的,到了这个境界,一举一动都与天地勾连,气机流转之下,寻常人等难以近身。
箫生此时深知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却只是身不由己,当下众人就如大潮之下水里的浮石,只能依靠己方的几位一品高手,可眼下观交手双方脸色变化,想来也是凶多吉少,谢元淮以旧朝人的身份做到如今的地位,想来也是有如今城里那位默不作声的天子的默许,再不济也是会传入他耳中的,时至今日为何痛下杀手?真是如那巷里闲人闲聊时说的那般投鼠忌器?
没人清楚,只是知道这场遍及天下的风雨总归是飘到了众人头上。
同一片月光下,深夜,凉气横生,照理来说,贵为天子的当今圣上即便是个勤于政务的开明皇帝也总该是应当安然就寝的,可此时不然。
“陛下,夜里凉了。”朝中内监大臣无数,可真能做到皇帝身边的总归是少数,说话的便是那少数人中的几人,同时也是看着眼前男人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伴读太监,掌笔臣,谢孤生。
“城中灯火未灭,朕如何能从容合眼?”朱栩望向远处,万家灯火只剩零星半点,当总归是散发没灭尽,少年皇帝就是如此望着那未尽的灯火,久久不变。
“孤生,你可知道,今天去杀他的人,不是我的人。”
“皇上所言,臣信,但皇上所为,臣不信。”谢孤生手里拎着一炉子烤炭,散发着阵阵暖意。
“朕是皇帝,奉天承运!却在一人之下。”
“皇上,这话在那位不在的时候心里说说就好,可别真传到那位的耳中。”
“孤生,你说,谢元淮能活过今晚么?”
“谢元淮是一品不假,可此时他那家小院光是一品便有五位,依臣拙见,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如若是他要杀我,你觉得这话放在我头上如何?”
“陛下切莫如此自哀。”
夜色还长,这场风雨还会持续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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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四起,长锋落地,女子凝视着眼前男人的脸,如此熟悉,却只能是陌生无比。
“我只问,对你那楼主如此的死心塌地,是否值得?”萧生望着小倩,眼里一片冰冷,似乎只是想要一个回答。
“无论如何都先出城,从东边走,人手都派往了西边,你眼前所见便是这片区域所有的人马。”小倩低声说道,声音很小,但箫生却能听到。
“什么.......”还在愣神,女子却站起了身,主动撞向萧生。
“倘若可以,我真想见见你口中所说的江南风光,去陪你走过这我未曾走过的广袤天下,倒不是为我开脱些什么,只是回答你的问题,有过。”
手中剑刺入来人体内,是熟悉的感觉,箫生想要避开,可小倩本就是取死之人,求生很难,可求死?何其简单。
生机,从那双曾经柔媚无限的眼里流逝,无生剑深入了小倩的心脉,只要拔出,便是魂归天地之时。
“很抱歉骗了你,可是如若不骗你,便是如今这般局面也不会出现吧,公子只需当是一夜风情,小倩与公子,总归是两个世界的——最后,至少让我死在公子怀里。”
小倩已然是气若游丝,箫生已经麻木了,宛若是一场无比荒诞的闹剧,朝廷的绞杀,院内的斗法,自己一路行来的一切,可最后剩下的只有眼前女子的眼神……那是故乡,那个破落小村庄里闺中女子对心上人的眼神。
却出现在一个即将远离人事的她眼里。
闭上了眼,小倩终究是死在了这场愈加浓烈的暴雨里,她总该是要死的,兴许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有如此结局,箫生拔出了无生,愈加浓烈的剑气在他身周翻涌。
武道修行往往是水到渠成亦步亦趋。越是好的根骨越是铸就境界的巩固,切忌便是拔苗助长,这也是这些日子箫生虽然未曾进境但符元懿并未如何担忧的缘故。
可眼下,少年似乎是要突破了?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避不开场中人的视野。
“四爷,那小子不对劲,你去看看。”“好”
四人中分出一人,径直朝箫生走去。
“小子,眼下突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如何?”声音微弱,宛如自语。
“什么?”
“我问你,便是突破,又如何。”
气机流转,一跃三层,男人终于色变,“四品到一品?要么是藏拙,要么就是用了秘术,小子,你不要命了?”
无生一剑,带起无量飓风,血花四起,一剑过后,二品以下的敌人已然是尽数倒地。
“箫生!”符元懿运起飞剑,强行破开剩余三人的拦截,总算是赶到了箫生的身边,以他的气机来看,自家徒弟正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道家有天人附身的玄通法术,眼下箫生便像是,可按理来说,这样威能的法术自家弟子应当是不曾学过。
“师傅,你带着谢叔叔他们先走,走东边,剩下的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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