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派差(1 / 1)

养父难为 小唐人儿 1662 字 6天前

养父难为第49章

养父难为49——第四十九章派差

华灯初上时候,上昱城一条街上走过去,评书、道情、打十番的挤得满满当当,街市上依旧热闹不堪,做小买卖的不住吆喝着,西市河边大戏园子门口更是挤了一堆人,央着茶水伙计给寻个好地方。

齐攸在戏园子里慢慢走了一圈,一面看着戏台子上那醉酒的花旦,水袖轻抛,倩影婀娜,那一番顾影自怜也颇动人。

一舞倾城,齐攸暗暗地绕到了戏台子的后头,正赶上那花旦走下戏台后头的木头台阶,齐攸走过去,犹豫了一会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姐姐。”

那花旦闻声回头,一双凤目上下瞧了瞧齐攸,美目流盼的一瞬,便是齐攸也觉得骨头酥了。

“姐姐,”齐攸又唤了一声,刚要再说话,那花旦笑着回了她一句,“小姑娘找我做什么?难道也是要学戏?”

这一问,嗓子是实打实的粗如男人,齐攸一下子被惊得头皮发麻,微张了嘴呆呆地愣在那里,半晌反应过来细看那花旦的脖子,喉结都老大。齐攸这才明白过来这旦角是个男的扮的,想起她刚才那娇媚的模样身段,登时一阵恶寒,转身就走。

那花旦登时大笑起来,还喊着齐攸,“小姑娘,我瞧你的身段嗓子也是有些天分的,不如来让我们班主瞧瞧?”

齐攸赶紧摆手,逃跑得太急了差点撞上迎面的一个小姑娘,还是那姑娘扶住了齐攸,“姑娘不曾摔着吧?”

齐攸摇摇头,站稳身子,不由得细瞧了那小姑娘一眼,那小姑娘大概跟她年龄仿佛,便是灯下也瞧得出肌肤莹白胜雪,眉目如画,虽说温婉是女子常态,可这个女孩面上偏多一股子媚态,便是身子也是柔若无骨的。

齐攸看了她半晌就觉得眼熟,好像她身上那股子狐媚气在一个熟人身上常见到似的,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这可不就是个女薛乙微么?

看着齐攸发呆,那小姑娘不知所措,刚想走开,齐攸连忙拦住她,“你是烟州人?”

那姑娘腼腆笑了,“是,我是这戏班子的学徒,因还不到火候,所以不曾登台唱戏,现如今还只是伺候师父和诸位师兄师姐。”说的是齐国话,可是话音软绵,便是声音里也透着一丝妩媚,齐攸呆看了她半晌,才想到为什么那些公子哥们背地里都说想要买几房烟州的姑娘做妾。

齐攸看了看她,忽然张口说道,“十两银子,你肯不肯帮我捎个话?”

齐国王宫里缓缓出来一辆马车,上头挑着四盏明瓦风灯,明晃晃挂着“澹台”字样,马车上头是攒珠八宝盖,四周围着翠色绸围子,车辕上雕刻着澹台氏神鸟大风的徽记。马车前后都有仆从骑马随着,车走得并不快,这一路人都多,赶车的技术不错,马车很快就转进了一条街巷,两边都是买卖店铺,街市上都是人,走也走不快。

可谁知才走到一处玉店的门口,马车不知怎的就栽了一下,马就惊得抬起了前蹄。亏得那车夫是个沉稳的,硬生生地勒住了那匹马,算是化险为夷,可是不想却碰着了旁边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口里“哎呀”了一声,就摔在了一边的路上,像是摔疼了,禁不住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正挡在了马前。马车一时不得前行,左右骑马的家丁早喝骂了起来,那姑娘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被一伙男人骂了几句禁不住哭得更悲切,引得路边不少人围过来看。

澹台家的这车夫是个老实厚道人,见这不是个事,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去扶那姑娘,一边又抚慰道,“姑娘没事罢?这畜生不知怎么一脚踩进了沟里,自己就惊了。小姑娘莫哭,不然……不然我赔你几个钱罢?”

那小姑娘呜咽着站起来,委委屈屈地说道,“谁稀罕你的几个钱呢?人家是真的摔疼了,也不说陪个不是,竟这样拿大话骂人?我就算贫贱,可哪个不是爹娘生养的呢?”

一段话说的千回百转,声音婉转如同黄鹂。只这么一番话,倒把四周的爷们说酥了大半,只怕是都没听清这姑娘说的是什么,光酥着了。那马车上的帘子也“忽”地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少年公子的脸露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澹台家的二公子,澹台钧。

澹台钧看过去的时候,偏巧那姑娘也好奇地抬起眼睛望过来,那一双眼便如同慑人魂魄一般,硬是把澹台钧给看住了。按说他也算是出入宫廷的人,世袭的侯爷也不算没见过世面,可是瞧见那姑娘的时候也还是痴了。

烟州的姑娘,实实在在是媚进了骨头里。

澹台钧坐在马车上,微微一笑,“姑娘莫要委屈,实实是我的不是。不知姑娘伤得重不重,我这就遣人去给姑娘请个郎中来。”

那姑娘听了这话也不再哭了,擦了擦腮边泪珠,又慢慢行了一礼,“公子多礼了,我只是摔了一跤罢了,不敢劳烦公子。”

澹台钧听她言语娇媚,眼角有情,登时就上了心。且这澹台钧相貌也算是不错的,跟这美貌姑娘在车上车下这么相问相答早就引了不少人注目,上昱城里的闲汉们眼睛也不瞎,早就看出来这是澹台侯家里的马车,知道车上的富贵公子必定是澹台小侯爷,哪有不奉承的?纷纷说这郎才女貌,风雅邂逅。

直说的澹台钧也飘飘然了,这风雅事明日在上昱城里一传扬,自己在几个狐朋狗友中间也是有面子的紧。因又故作关切地向那姑娘说道,“幸尔伤得不重,可终究是惊了姑娘一场,我也过意不去。不若姑娘与我一同参乘同车,呵呵,我并非歹人,实是不亲送姑娘家去,我于心不安。姑娘若觉不妥,就请姑娘上车,我骑马相随便是。”

那姑娘抬起头,轻声说道,“不敢。”可颜面上已有些喜色。澹台钧正在这刚识得风月的年纪,总觉得自己风雅的没边儿,最是爱在女孩儿身上下功夫的,又自以为天下所有女子都该是对自己一见倾心的,如今心头更是得意,知道那姑娘虽然口上说“不敢”,其实心中已是准了的。

澹台钧立时便下了马车,上去搀扶那姑娘上了马车,自家也跟了上去,一同坐上车,放下帘子的时候余光还扫一眼周围羡艳的人群,很是志得意满。

那姑娘便在车上说了自己家住何处,澹台钧立时知会了车夫,马车一路朝那方向过去。澹台钧便在车上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转问那姑娘的名字。

小姑娘面庞微红,自云名唤“小红”,至于姓什么也不曾说。澹台钧也知趣地不问,知道这样的平民丫头比不得宫里的仕女口齿利落,不过,不说姓氏却将闺名告之于他,这其中却又是大有深意。

澹台钧一时得意,少不得百般卖弄自家学识身家,可是那姑娘却并不怎生搭拢,即便听说他是侯爷,也不过就是那样,并没显得更见亲近。澹台钧少不得有些扫兴,心里倒嘀咕起来,这姑娘怎么像齐攸那丫头一样傻?

一时马车已经行到了城西一处普通的破落民宅外头,澹台钧亲扶小红下了马车,本来觉得自己这趟英雄送美彩头不多,可没想那小红姑娘下马车后竟没就走,望着他的视线颇有些羞涩犹豫。

澹台钧心头一震,直觉有门,倒也不急着说走,就这么腻歪上了。

小红一笑,“既到了门口,没有不进去喝口茶的道理。只不知道我这样贫门小户人家,配不配请你这侯爷来小坐。”

澹台钧听了这话登时心花怒放,五迷三道,喜不自胜地跟着那姑娘进了院门,小红又招呼着他跟从的家人也都进去。

澹台钧进了院门,却发觉院子里并没点灯,才刚要问这姑娘是不是自己住着这么大的宅子,一回身却发觉小红不见了澹台钧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小红进院之后似乎一直躲着奴才手中的灯火,他的心里有些发毛,正琢磨着自己不是遇见狐仙野鬼了吧?就听见另一个极熟悉的女孩声音在不远处低声喝了一声,“下兵刃。”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澹台钧发觉自己裤带子一松,汗巾子、香囊、荷包连同他的那把宝剑一起掉在地上。他连忙扯住裤子,好悬连裤子都一起掉了。

跟着他就听见身后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间杂着抽出兵刃的“噌噌”声。他的奴才不都是服侍他的,也有几个澹台府的侍卫,所以方才抽出刀的正是他们。可也不过就是能把刀抽出来而已,暗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劈空斩落了他们手中的兵刃,凌厉恐怖如同鬼魅。

澹台钧就吓破了胆,呜哇呜哇地叫了几声,几乎不成人声。眼前突然“呲啦”一声,有人荒凉了火折子,点亮了一盏油灯,照亮了一个小姑娘的身形。

澹台钧愣住了,终于能说出一句旁人能听懂的话来,“齐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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