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院之中人声鼎沸,吆三喝五之声此起彼伏。军中汉子,最是好这杯中之物。往日便是最劣质的酒水都能让这些常年刀口上讨生活的人喜笑颜开,此时辛辉送来的更是名闻天下产自江阳的美酒。
孟凡坐在桌前,端起浅碗小口地抿着碗中之酒,双眼却不时地扫视着院中众人。他们的长矛分成四堆竖着加起来立在院子的四个角上,长矛一旁摞着高高的盾牌,盾牌的旁边靠墙是一把把弓箭,再旁边放着一些头盔,甚至还有腰刀。这让孟凡不由皱起眉头来。
他一开始的命令是让大家伙把长矛和弓箭盾牌收拾起来,但腰刀甲胄不能离身。可这些军汉们喝到兴处,场内众人都早已摘下头盔,很多人嫌甲胄腰刀碍事,竟然也脱掉放到一旁。
孟凡知道自己不能说什么。
大家伙从遥远的长安赶到这里,好不容易能开怀畅饮一次,这是难得的维持士气的机会。他坐的地方离最近的枪架只有不到五尺,一个跨步便能拿到,这让他心中踏实不少。只要刀枪在手,他相信他们这一百多号人不惧任何事情。
便在此时,院墙外传来一阵牛车碾过青石路面的声音。孟凡虽然修为不高,可耳力却是不弱。他听这声音,心中便已经判断出至少有三四辆牛车正在靠近,而且这牛车上面一定是装满了东西。
“这蜀地之人真是富有,在俺们雍州,如这般吃喝,哪家大户也扛不住。”孟凡心里想道,“今日也喝了不少,再让这帮丘八这般喝下去估计很多人就要烂醉如泥了。”
他这般想着,一扬脖子,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就要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孟曲长,你这是要干嘛去?”在外院负责招呼众人的辛辉看到孟凡起身朝自己走来,连忙赢了上去,心中不由一紧。外面刚赶来的牛车上面除了第一辆车上是好酒好肉之外,剩下的可都是坐满了全副武装的乔峰他们。
孟凡走到辛辉跟前一把搂住辛辉的肩膀,这让辛辉心里是极不舒服,可脸上却还是热情的笑容。“辛公子款待我等,我老孟足感盛情。”孟凡小声地贴着辛辉说道:“只是我家大人有令,这酒今日不能再继续喝了。改天老孟我请你,咱们再一醉方休,如何?”
辛辉强忍着心中的鄙视,脸上却露出一副惊讶至极的神色,故意大声道:“什么?这就不喝了?我刚让人从外面又拉了几车酒肉过来。我辛辉素来敬仰军中好汉,尤其是西军,端的是英勇无比。”
院中众军汉听到辛辉的话语,顿时鼓噪起来。
“孟头,这才刚开始喝,你怎么就不让大家伙喝了呢?”
“是啊。今日咱家都督纳妾,这是大喜的日子。他去搂着大姑娘睡觉去了,我们喝点喜酒还不行?”
“老孟,你是不是想把剩下的那些酒搬到你那里去?”
“辛公子,别听老孟这狗日的话语,赶紧再给我们上些好酒好菜。”
孟凡听到这些人的鼓噪,眉头皱得更紧。这大喜的日子,他没法立威。再说,平日里这些桀骜不驯的军汉一言不合就刀兵相向,自己若是逼得急了,这些人真敢在晚上打自己闷棍。更何况现在这些人正喝到兴处,能干出什么事出来可真不敢想。
他这般想着,先狠狠地瞪了辛辉一眼,又转过脸换了一副笑容,大声道:“今天大喜的日子,自然要让众兄弟们都吃好喝好。辛公子刚才听差了俺老孟的话。俺现在就和辛公子出去给兄弟们再搬些酒肉过来。”
“快去快去。”这帮军汉听到这话才又欢喜起来,继续大声地吆五喝六。
孟凡见安抚住了众人,搂住辛辉的胳膊一紧,转身就带着他一道朝外走去。“出去后听我的,只准搬一辆牛车上的酒肉。否则别怪我老孟翻脸不认人。”
“一切都听孟曲长的。”辛辉心中骂道,嘴上却连忙答应着。
两人来到门口,就看到几辆牛车沿着街道赶来。“吁”的一声,当头那辆牛车停在他们面前,驾车和牛车上的三名壮汉跳下车来,大声招呼着门口站岗的那两位军士:“兄弟们过来搭把手。
那两名在门口站岗的军士看了孟凡一眼,孟凡不虞有他,点了点头,那两名军士立刻小跑过去,眉开眼笑地喊道:“可得给我们哥俩多留些。”
“那是自然。”那赶车的大汉爽朗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一会最好的一坛酒肯定给兄弟你。”
这大汉说着,趁着众人不注意,给了和孟凡站在一起的辛辉使了一个颜色,看辛辉暗自点了点头,又对着一起从车上跳下来的两位壮汉使了一个眼色。
那两位军士正俯身搬牛车上的酒肉,突然间一支大手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紧接着一道锋利的刀刃从自己的脖子上面划过。
“咣当!”两人手中抱着的酒坛又跌落回车中,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脖子上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口中发出“呜呜”的无助的声音,身体还不断地抽搐着。
孟凡刚看到自己的两名军士被人自背后捂住嘴巴,心中大惊,手刚下意识地按在自己的腰刀刀柄之上时,辛辉的右手早已闪电般地抓住了他的脖子,一个使劲,“嘎嘣”一声,孟凡的喉结一下便被辛辉给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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