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问题。”我觉得有必要打击一下小亚瑟王的嚣张气焰，等什么时候被自己的继承人超越了，到底会露出什么表情呢，有点期待。

“如果阿尔托莉雅能打破绝望的束缚，是不是意味着，她能全方面的超越你了？”

我的严肃提问，却换来了小不点王怜悯的眼神和摸摸额头。

“奇怪哒，坐骑没有发烧，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胡话哒，难以理解哒。”她摊着双手，比划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就像在说，没有钱的本昂，只能骑这种明明不发烧也能说胡话的奇怪坐骑了哒。

那还真是抱歉委屈了您哈？要不您去找一找红龙女王的坟墓，把她挖出来继续整活？

“怎么就不行了？你看，你都承认阿尔托莉雅的天赋不比你低了，当年的装备也都继承给了阿尔托莉雅，对吧，就差一把剑鞘，但是阿尔托莉雅有我呀。”

我大言不惭，区区梦想成真的屑剑鞘而已，信则有不信则无，玄学玩意儿，比不得本歌神高歌一曲海阔天空。

“最重要的是。”我润润嗓子，重点来了：“如果阿尔托莉雅能打破绝望束缚，证明她的意志强过于你，三平一强，怎么就不能全方面超越你了？”

“凡，我是不可能超越亚瑟王大人的，不说其他，至少在实力方面，大概无论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超越。”

第一个拆台的不是别人，反而是阿尔托莉雅，吾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的理想呢，你的求胜心呢？

“因为环境不允许。”兰黛组合也站出来说话，身为亚瑟王的侍女，我有理由怀疑她们的话会不会有所偏颇。

“陛下那个年代，可是强者环伺，有着充足的养分可以让陛下不断变强，现在嘛，根据小洁露卡的描述，也就小猫三四只而已，没有像样的敌人，缺乏成长的养分，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是有极限的。”

“没错哒。”小亚瑟王点点头，老气横秋的做了总结：“这也素为什么一个人天赋再高，也不能将那个时代的顶尖强者拉下一大截，没有像样的对手，没有对比的对象，就没办法爬的更高哒，甚至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往上还素在往下爬哒。”

仔细琢磨一番，我也能理解几分她们的意思，当年的亚瑟王时代，万族林立，像七巨头这样的强者，遍地都是，灭一个族起码能遇到三两只，亚瑟王也不是一开始就天下无敌，正是因为不断遇到这样的强大对手，才能一步一步成长。

而到了我们这个时代，像样的对手也就只有七巨头了。

用游戏术语来形容，亚瑟王相当于是开荒，虽然艰辛，但满地都是未知的宝藏，等到阿尔托莉雅的时代，地图早让人探完了，宝箱早让人开完了，只能按部就班，一点一点积累资源。

所以说，不是吾王不给力，是这个落魄的时代局限了她的成长空间。

想通这一点，我也就不再为吾王到底能不能超越亚瑟王而纠结与好奇了。

“怎么样，有信心一口气打破绝望的束缚吗？”

对于吾王过度的信任，让我稍微露出了一丝期盼目光，第四考验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如果是我这样没心没肺且擅长自我脑补催眠的选手，说不定刚完成第三次考验，一个放屁的功夫后就超越亚瑟王了。

只要心够黑，大陆第一强者也不过如是，诶嘿嘿。

“抱歉，凡，你那么相信我，我很开心，但是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至少在大战之前，对于如何打破束缚，我完全没有想法，更没有信心。”

阿尔托莉雅那双泛着美丽光泽的眼眸，在说着这话的时候，仿佛闪过了一抹漆黑如墨的深沉之痛，我的过度信任，带给了她不小的压力，当然，更严峻的是她自身的状态，显然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乐观。

或许我应该将心比心，感受一下阿尔托莉雅的痛苦和绝望。

譬如说，将她梦境中的精灵王城换成罗格营地，在最后的决战当中，整个罗格营地毁于一旦，尸横遍野，十不存一。

为了打败气势滔天的七巨头，我不得不将残存下来的人类，包括阿卡拉，拉尔夫妇，道格兄弟，老马三人组，猩猩夫妇……甚至是女孩们，亲手杀害，献祭……

那样的世界，还是毁灭掉好了。

光是脑海里浮现出那样的画面，仅仅是一瞬的时间，我感觉我整个心就黑了，离恶堕也就差那么临门一脚，这还只是想象一下，阿尔托莉雅可是真的这么做了，虽然只是在梦里，问题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处梦境啊，退一万步，就算知道，换成是我，我也做不来这样的选择题。

抱歉，是我错了，我太低估了阿尔托莉雅经历的痛苦，以及包裹着她那层绝望的分量。

能撑过去，眼睛里还保留着纯粹的希望，吾王，我敬你是条……妹子。

另外，也该向小不点王道歉，我承认，得知她当年功成身退的真相，我还有那么点小瞧她，明明已经统一世界，该开始一段酒池肉林的美好时光了，却在这种时候承受不住压力，溜了，太糟蹋，太浪费，太不中用了。

原来，绝望真的可以这么沉重，比起她们，我当初的梦境考验，经历的千年孤独，简直就像是在过家家酒一样。

瞧瞧她们，这才是真正配得上主角的磨砺，不服不行。

这个话题不好继续深入，免得带给阿尔托莉雅更多的压力和困扰，还是聊点轻松的吧。

“也就是说，十二骑士传承者，也都跟着一块进入了你的梦境里，和你一起经历了一番磨炼？”

我指着一直保持沉默，内心却不甘寂寞，总是不经意间，在只有我留意到她的时候，试图散发出一股扫地僧气场的黄段子侍女。

说白点呀，这小侍女，她想以退为进，装一个大的。

“怎么样，效果很不错吧，传承者们可是一个个都实力大进，现在都忙着去适应和调整。”兰黛侍女有些小骄傲的抬起下巴。

原来如此，难怪一个个消失的无影无踪。

“确实挺不错，连这小侍女都……只不过，连带着十二骑士传承者也一起拉入梦境考验，当年的魔法技术真有那么厉害？”

感觉都快比咸鱼剑给我安排的梦境考验还要强了，我的考验强在一个时间比例，以及对整个暗黑大陆原汁原味的塑造，第三次考验呢，在时间比例以及世界塑造上面，按照阿尔托莉雅的描述，似乎差不了多少，但却比我的考验还多了一项功能。

可以拉上好友一起开黑！

这么一比较，咸鱼剑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亏还半截身子埋在土里装神秘，放到亚瑟王时代，怕也就是平平无奇的货色。

“这个嘛……其实……到也不全是我们的功劳。”露出一副被戳中痛点的心虚表情，兰黛侍女有些吞吞吐吐，不断偷瞄她们的主子，好像背着主人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当……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献祭了我们的生命，考验才能变得如此强大，只不过是稍稍的，稍微的借了一点点外力而已。”

食指和拇指，比出大概一寸那么大的距离，兰黛侍女如是保证道。

“那么，实际上整个考验大概有多高呢？”鉴于之前她们几次三番想要坑我，我也没留情，直接诛心。

犹豫了数秒，她们的拇指和食指的距离，又稍微拉开了一点，如同食堂大妈的精湛颠勺技巧一样，上上下下，两抖一颤，最后定格。

大概有一寸又十分之一寸。

很好，果真是只借了亿点点外力，真有你的，兰黛骑士。

“本来这种想法，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实现的，菲米娜姐姐都断言了，这绝非是单纯的魔法可以做到的事情。“

菲米娜？那个号称魔法之祖的圣法之贤骑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吧。

“所以，既然单纯的魔法不行，我们就想着，就想着……”兰黛侍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于无。

“你们该不会……擅自动用了剑鞘的力量吧！”这会儿，轮到小亚瑟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蹦三丈，大声惊道。

“就那么一丝丝，向剑鞘许了这样的愿望，没有动静，原本还以为不行，结果……出人意料，不，效果甚至超出了我们的预计。”

“你……你们啊……竟然……竟然瞒着本王做了这种事，竟然为了这种事而动用剑鞘的力量，你们……”小不点王指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气的当场脑栓，嗦不出话。

“等等，你先别急着生气。”在她发火之前，我脑子一塌糊涂，有个问题急需解决。

“我完全搞混了，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亚瑟王考验建立的时间线？到底是在亚瑟王死之前还是死之后？”

按道理来说，亚瑟王应该是和剑鞘一起消失的，但我怎么听着这小不点一会儿死了，一会儿又被从坟里拉出来当工具人？

写剧本都不打稿不列纲的么？这可不是献祭一两个策划能解决得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