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歪歪头，他也不喜欢政府，但这么给政府扣帽子，真的好么？

“那个和政府无关，是星辰实验室那帮疯狂科学家自己搞出来的。”罗夏解释了一句。

“星辰实验室，我没记错的话，那是韦恩财团的产业，而凯·韦恩和白宫联系紧密。”哈金斯冷笑一声说道。

罗夏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哈金斯说的也很有道理。

布斯不好意思的对罗夏一笑，然后抓住哈金斯让他去干活。特么在纽约，在凯的手下面前这么谈论凯，这是要作死啊！

别说哈金斯家族的哈金斯工业只是第三大的私营公司，就是全美首富托尼·斯塔克面对凯，也别想好过。

扎克看到罗夏，害怕的低下头，然后默默的走开。

很快冰块就被锯开了。

他们在冰块之下，发现了一个装置，那装置可以保持冰块始终处于封冻状态，不会化冻。很神奇的小装置。

显然，这冰块和里面的人，都是故意被搞成这种状态了。

“能知道死亡时间么？”

罗夏问道。

作为杰斐逊法医实验室的首席法医，卡蜜尔摇摇头。

“很难，毕竟尸体一直处于冰封状态，我们很难推测出具体死亡时间。”

“很简单。”这是正在一旁看着哈金斯破冰的小骨突然插了一句嘴。

“小骨？”卡蜜尔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同事兼好友。

“嗯？”小骨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很简单？怎么做？”卡蜜尔也有点好奇，毕竟她们都是做这一行的，对于这一行的先锋技术都会去了解。

“看手表！”

受害者似乎是一家人，一个男人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女人。三个孩子都没带手表，女人身上有一些首饰，但没有手表，只有男人手腕上带着一只手表。

时间是一个月前。

这么简单的事情，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只有小骨注意到了。

罗夏震惊的看向小骨。

要知道这种事看似简单，可实际上，真正看到这一幕，还能这冷静观察细节的人真的不多。

这是纽约的鉴证人员也走了过来，报告说他们发现了最近这栋房子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甚至还有一瓶红酒被打开，从残留的酒可以分析，这瓶酒被打开的时间并不长。

也就是说，那个混蛋杀了人之后，还在这里主了很长一段时间！

变态！

即便是连环杀手之中，这样的也很少见。

和被害人的尸体生活这么长一段时间……也真够变态的。

真不怕这家人变成鬼魂？

“能不能再收集一点有用的线索。”罗夏问小骨。

小骨耸耸肩：“我无能为力，这些尸体有肉。”

“有肉？”罗夏有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是小骨最好的朋友安吉拉走过来说道：“小骨只负责骨头，对有肉的尸体没什么办法。”

“可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凶手，或许尸体上有些线索能让我们尽快找到他们！”罗夏在纽约没那么多线人，也对满城到处找人没什么兴趣，他更相信科学的办法。

“让哈金斯来吧。他应该能给你带来一些惊喜！”

小骨想了想说道。

她负责的是骨头的部分，想要从她这里获得线索，就必须先把尸体上的线索搞明白了，把尸体的血肉化掉，变成白骨，才是她大显身手的时候。

可这需要时间，光是收集尸体上的线索和解刨，就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还不如先测下微量粒子。

很快。

大约几个小时，一群人终于将尸体从冰块中弄了出来。

这些受害人正是这栋房子的所有者，男人叫做马克·约德尔，是一个网络工程师，很早以前成立了一个网站，在互联网泡沫之前，卖掉了网站从此实现了财富自由，现在任职于一家大型网络公司，担任技术高管。

他原本已经打算好了这个月和家人出去旅游。

所以在他全家人失踪之后，没人报警，也没人来查看房子。

于是就这样，一家人被冻在这里一个月，也没人发现。

很快在扎克的帮助下开始收集微量粒子，比如花粉、孢子和其他什么颗粒。

还有房间里各处，鉴证科的人也都收集尽可能收集的颗粒。

供哈金斯来分析。

大约在晚上的时候。

哈金斯终于有了结果。

“我在泳池边上的花坛中找到了一个脚印，在脚印里，我发现煤、铁、铬和一些风信子的花粉，另外我看到了一些美国黑胡桃木的碎屑。”

“这些能够说明什么？”罗夏问道。

这东西在纽约很常见！

不管是风信子还是胡桃木在纽约都不太罕见。

特别是美国黑胡桃木，美国人很喜欢这种木材。而美国黑胡桃木也只产于北美，在美国各地发现这玩意都不稀奇。

“这些当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我却在这家女主人的身上，发现了一点东西——含铅汽油！虽然很少很少，但我还是发现了。”

“含铅汽油……可是这种汽油早在1986年就被禁止销售了。”

至于原因，是因为含铅汽油影响了美国人的智商……

在美国，铅污染造成智商降低的人大多是“60后”和“70后”的中年人，或年纪更大的人。

美国杜克大学和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研究人员发表在上的一项最新研究显示，铅污染会在多年后让成人的智力下降。儿童时期暴露于含铅气体中，让今天美国近半数人口的智商平均每人减少了2.6分，总计1.7亿美国人的智商被铅偷走8.24亿分以上。

1986年，美国决定停止销售一切含铅汽油，与之相应的是，美国人血液里的铅浓度几乎马上下降了80%。

因为这个教训太过深刻，导致美国现在已经没有含铅汽油了。

“而且，这和我们查的案子有联系么？”

罗夏还是搞不明白这些书呆子到底要干嘛。

“别急！不要小看这些小东西蕴含的讯息。”哈金斯立刻打开自己的电脑：“只要将这些数据全部输入电脑，我们就可以根据纽约各个地方的微量粒子含量区别，来确定凶手到底经过那里，在哪里呆过。”

哈金斯一边打字一边说道：“虽然这不能让立刻抓住凶手，但起码可以给你一个方向。”

很快电脑给出了答案。

布鲁克林工业城！

工业城位于布鲁克林2大道36街的日落公园海滨区域，包含布鲁克林陆军码头等在内，总面积213亩，包含工业码头、工厂、大型仓库等共16栋建筑，百年来是纽约市最大的民营工业园区。

工业城的前身是布什码头，从1906年至1928年之间，布什码头陆续建设了成排的六层工厂厂房，许多较小的砖瓦仓库和其他建筑物，以及码头和铁路系统。

但可惜，辉煌是过去的，现在这里算是纽约最大的‘铁锈带’。从20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初，纽约制造业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衰退，这对布什码头影响巨大。统计数据显示，1966-1991年间，纽约制衣业雇工减少64%，纺织品、橡胶及塑料制品、运输设备及多种制品行业，工业岗位减少约2/3；有些行业部门，包括纸制品、金属加工制品、石陶及玻璃制品、家居和家居设备、食品、电子和电机设备仪器及相关产品、工业机械、皮革与皮革制品、初级金属制品，经历了70%甚至更多的就业萎缩。

到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开始，布什码头成为非法工业毒素的热门垃圾场，卖淫、毒品交易等非法活动也在这里蔓延。

后来，1986年，布什码头的物业被收购，新管理者决定重新振兴布什码头，并给这里起了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工业城“。工业城制定了恢复生产的计划，为了让空置的建筑重新焕发生机！

纽约市为了保护城市工业免于彻底灭绝，将城市类似“工业城“的制造区指定为“工业商业区“。纽约市政府认为，制造业应该给各种各样的人提供保障。进入新世纪后，艺术工作室、科技公司、小型制造商等科创产业被引入工业城。

可惜，去工业化在北美如火如荼，更别提这里是纽约！人们压根不乐意发展所谓的工业。

所以到如今，这里的入住率依然不到三分之一，最先在这里落户的艺术工作室和科技公司，也开始渐渐远离这里，导致这里依然是一片死寂……许多上世纪就废弃的工厂，依然伫立在那里没人管。

“他们躲在这里？”

“至少他们去过那。”哈金斯回答道。

“那行，我马上带人过去！”

罗夏没有任何犹豫。

有线索就不错了。

……

很快在工业城中，罗夏他们再次发现了一堆尸体！

这些尸体被堆积在一起，拼凑成了一副……画？

他们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身上还被涂了一种涂料，让他们的皮肤看起来非常的……健康？

对，没错，就是那种健康的肤色，甚至上面还有油。

杰斐逊的法医们直接007了。

他们赶来的时候，面对这一幕，被震撼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是技术人员，对破案其实没有那么……热衷。他们做的更多的是帮助其他人，而不是出于自我满足。

所以他们对眼前的一幕，产生了强烈的生理不适。

只有小骨不为所动。

她挨个看了所有受害者：“他们是流浪汉，这些人很多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刷牙。另外，他们都有这一定的健康问题。只是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这么做？”

“怎么了？”

哈金斯捂着嘴问道。

“他给他们清洗了身体，甚至给他们做了头发，让他们的状态变得非常好，另外从他们的状态来看，他们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可他们的尸体却没有出现明显的腐烂，他们都被做过防腐处理……我完全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小骨是科学家，所以她不喜欢猜测，更加不喜欢没有根据的猜测。她坚持认为，一切要以科学为根据！

证据就是证据！

“是怜悯！”刚好罗夏却是推理好手，他熟悉那些罪恶的想法：“他在可怜他们。”

罗夏连续追了三个案件，同时他也阅读了洛杉矶那边关于诡术师杰西的资料。

这是一个典型的反社会疯子。

他的认知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他觉得现实社会是一个吃人的社会，人们明明宣传道德，崇尚道德，可实际上每一个人都做着与他们宣称的完全相反的事情！

这是病态扭曲的。

所以杰西觉得他应该改变这样的现状！

显然，这些年呆在精神病院里，并未让杰西的病情得到缓解，反而让他病的越发严重了。

甚至产生了升华！

为什么那些精神病院的医生就不能给力一回？

特么的，他们总是把病人送进去，然后再继续送出来……出来还特么是个病人……

“他将自己认为最体面的方式来处理他们，给与他们难以想象的……怎么形容呢，应该算是一种帮助，或者说是一种升华，让他们用另外一种更加完美，更加体面的方式存在。”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犯人的测写。”

小骨很不屑的点了点头：“你的这些推测，是毫无根据的。”

布斯赶紧打断。

“对不起！小骨……不相信心理学。”

罗夏倒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很多人都不相信。”

“那你相信么？”小骨突然问罗夏。

“小骨！”布斯出声提醒小骨。毕竟罗夏的资料，布斯也有。对于他的状况，布斯还是很了解的。罗夏的心理问题……很严重。

“怎么了？”小骨显然不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什么问题。

“我信。我自己就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可没想到罗夏对此一点也不避讳。

“那你为什么不进行心理治疗？”小骨好奇的问道，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别人自己都承认，我还不能问问？

罗夏对小骨的这种性格不仅没有半点讨厌，相反还觉得很舒服。

不需要隐藏，也不需要拐弯抹角。

“我需要……保持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