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到处都是火。
火焰遍布她的全身,像无数手臂一样缠绕着她,将她拉扯到黑暗之中。
她神情恍惚到癫狂状态,她看到宇宙最宏伟的白纳福煦陷入一片火海,那些金色的飞鹰装饰,和雕刻精美的svástika都在火焰中扭曲,那一排排曾经笔直洁白的高大立柱被烧成了焦黑色,并如骨牌般沿着一条线整齐地坍塌……
她看到了柏拉图的御座,带着镀金护板的宽大石椅,还有最透明的水苍玉铺成的地板,在火光中发出宝石般熠熠生辉的光彩……
在高台阴影之中,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躺着一个身穿黑色“卡萨瓦”战袍的男人,他已经死了。一头金色的长发散在地板上,她多么熟悉他优美的侧颜,即使鬓角和下巴都覆盖着金棕色的胡渣,他依旧是最英俊的骑士。他的手臂垂落在脸侧,他的仪态总是如此优美而威严,即使到最后一刻。
她看到了卡尔基的死,在她的身边死去了——火焰涌了上来,吞噬一切,这是一个诡异的世界,一种黑暗而可怕的音乐响起在耳畔,这是柏拉图的末日,一个人统治宇宙的终结。
“卡尔基!我杀了卡尔基!”
璇玑大叫起来,她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
“璇玑,”穿着和式睡袍的卡尔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发觉自己每天都要比她早起一个小时,为怕打搅她,正靠在外面的栏杆边看风景,早上一切如此安静,这些人造的美景像一个无比精致的大盆景,水波幽静,却令他觉得身处鸟笼之中。
但睡在客房里的璇玑似乎有些臆病,在睡梦中不断叫他的名字,吓了他一跳。
“还好吗?”他低着头,体贴地问。
璇玑大梦初醒,她的意识被从那个充满恐怖音乐的梦境中带回现实。这是轻井泽王子饭店传统高级餐饮部的清晨,湖上传来婉转清脆的鸟叫声,这让她清醒地回到了现实。
是同一个人的面孔,她望着他,比梦里年轻一些,而且面容干净,没有蓄胡。
璇玑回忆梦中用激光剑刺穿他右胸的感觉,像刺黄油一样柔滑,她立即伸出右手摸他的左胸,没有刺破……他的胸肌很结实……
他觉得保持这个姿势很怪异,她看起来过于主动了,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抚摸一个男人,不仅没有缩手,还又再摸了下,确认没有刺破。
“萌妹子。”卡尔基有些脸红,人生头遭被异性袭胸乱摸。他用左手轻轻拉开了她在他胸前乱摸的小猫爪。
“卡尔基!”结果她直接从卧铺上弹坐起身,更主动地拥抱了他,像伤心时抱着“毛里斯少爷”一样。她没法解释这种如此逼真心痛如绞的感觉,她看到了她梦想中天国般秩序的毁灭,一个统治宇宙的帝国的覆灭。
“我梦到你死了,是我杀死了你!亲手用激光剑捅死了你……”
他以有趣的表情撇了撇嘴,“这是你的梦,不可能发生的……”他跟她对战过,知道她的水准。
梦里的她深爱着卡尔基,就像看到最深爱的人死去时的深刻的心痛。而现实的她则突然为这个拥抱尴尬起来,她马上放手了。
他微笑了起来,“能杀死我的人还没生呢。”
“我知道……在梦里,我……”她显得有些尴尬。在梦里她竟然非常爱卡尔基,所以才会悲伤至极。而现在,她的意识回到了真实的世界,这种极深之爱也陡然消失。
爱大团长……?她早晨起来的样子很可爱,转着乌黑的眸子,脸有点红。卡尔基是很完美,甚至是无懈可击的完美,她回想自己情不自禁扑在他胸口的几秒钟……他身上的气味非常好闻,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这不是香水的味道,远比那些浓香扑鼻的男士香水更好闻。他的胸膛硬邦邦的,但是非常宽阔和温暖。
“抱歉……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柏拉图毁灭了,白纳福煦宫陷入火海,你被我刺死了,全身是血。”她陈述自己的梦,向卡尔基解释为什么失态了。
“璇玑,现实并非是梦境的延续。”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完全清醒了。”
虽然他的话非常理智,但他内心却喜爱她的激情,火焰不就是一个人灵魂的激情吗?毁灭不就是最深刻的创始吗?她和他有非常相似的地方,带着孩子气的任性,往往会被情感驱使,冲动的激情会卷过头脑,毫无理智。而且他们享受当感情奴隶的快乐,好像一种破坏的欲望,发泄会更痛快。
“你现在的剑术水平还不能在对决中杀死任何一位柏拉图骑士,你要多练习剑术。”他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她看着他,他早晨的模样真英俊,“我来教授你白虎骑士最擅长的传统德意志长剑吧。”
“真的可以吗?卡尔基大师,大团长原本就是最高级的大师的称号啊!”璇玑高兴起来,恢复了活力。她非常喜欢练习武艺,这是她军事贵族的天性使然。
卡尔基则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孤独地望着美好又精致的湖景。
“在盖亚什么事也没法做,你天天带我消费,会令我厌烦。”他继续说下去,“轻井泽王子饭店就像一个盖在鸟笼里的大盆景,那些高档消费的购物城也一样,我多待一分钟都觉得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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