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定乡地界之前,杨清就已派出斥侯前去打探,很快就有回报说三股夷兵都已遁回新道县内,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这个变化倒是出乎杨清的预料,他本以为以李求承的嚣张,会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没想此贼未战先退了。
不过夷兵退了终究是好事,百姓们连日来深受兵灾折磨,如今能得以喘息也是令人略感欣慰的。
杨清率领大军抵达定乡后,他一面命人在村落外筑营下寨,一面让军中斥候和吴缺的细作抓紧打探出敌军的落脚点。
与此同时,他还让齐休带队前去周边村亭救济受难百姓。齐休是杨清带在身边的文吏官职最高之人,作为安上县丞,由他带队安民最是适合。
此次劫掠,夷人算是发了狠,安上南部的三个乡都遭受了兵灾,许多百姓家中粮食财物被洗劫一空,房屋被烧、农田被毁,更有甚者,百姓稍有不满或反抗,就会遭到杀戮。
三个乡中以定乡百姓受到的损失最重,定乡是李求承亲自带队劫掠的,此贼为人阴狠手辣、残忍嗜杀,这次又是实施他自己设下的毒计,故而其人下手颇重。
丁家村作为定乡最大的村落,李求承当然不会放过此地,此村又是他上次带兵袭杀龚禄的地方,他当然会重点照顾。
杨清领兵到达后,就发现村中是一片狼藉,房屋多有被烧毁倒塌的,村中百姓也大多逃到了后山,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还在村中。
此村是杨清以后的驻守之地,自是不能放任其破落。营寨基本筑好后,杨清就让柳隐带人进村帮助百姓修补房屋,又让村民去唤回在后山的家人,并挨家挨户送去了粮食。
到了下午,知道太守亲自领着官军驱逐了夷人,后山百姓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村中,这样丁家村总算慢慢恢复了生气。
杨清又唤来定乡三老,让其带着他到村中挨家挨户地慰问百姓。见太守亲自安抚,又看到村外的上千官军,村中民心渐渐地稳定下来。
还是那处寂静又偏僻的山谷,李求承在军帐中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吃着炙肉。此前得闻汉军出兵,他当即下令收拢部众,撤回新道县内,不与官军争锋。
这番应对他自是颇为自得,官军出城来攻肯定憋着一股怒气,正是他们锐气最盛的时候,若与之对上,难免会有个闪失,还不如撤退回谷,暂避其锋芒。
待官军锐气泄去,再行出击,到那时凭借着手下一众骑兵,自可好生戏弄那杨清一番。更可况,此次出兵最大的目的已然达到,继不继续劫掠汉人倒在其次。
想到这儿,他高兴地一口将碗中的酒喝掉,唤来军中心腹,低声道:“回去禀告大王,就说鱼儿已经上钩,可依计而行了。”
李求承觉得这次又能完成击杀一任太守的壮举,到那时自己的威名定能响彻整个益州。
这等心思非是他狂妄无知,他收到消息,越嶲太守杨清在出兵前曾大放厥词,视自家儿郎如土鸡瓦狗。
如此狂妄之语的确令人可恼,但李求承冷静之后,只觉大喜。这成都来的年轻太守既然如此眼高于顶,对自己后面的行事自是大为有力。
只要好生利用郡府中的内应,就能使自己的计谋得以实现。
“来人。”李求承放下酒碗,喊道。
帐外心腹亲卫进来应道:“将军,有何吩咐?”
“汝去将李长泰唤来。”
“是。”
“将军,不知唤我前来有何吩咐?”不一会,一个精瘦的夷人进入了帅帐。
这人正是李长泰,此人二十七八岁,虽然瘦小体弱,但为人精明强干、心思细致,其又是李求承族中晚辈,故而颇得他看重。
所以李求承将一应心腹之事交于其处置,其中就包括联系安上城中的内应。
“今夜,汝前去与那霍家的人联系,探明杨清后续的动作,让他依计行事。”李求承轻声说道。
“是。”李长泰一脸严肃地回了一声。
李长泰进屋之后话很少,李求承也不以为意,他早已熟悉自家晚辈的品性,在他看来,这才是做实事、做大事的人。
而且上次袭杀龚禄,也是李长泰前去与霍家的内应联系,那次是办得妥妥帖帖,令人十分满意,故而这次继续派他前去,李求承也是颇为放心。
今晚的夜色倒是漆黑一片,使人难以四处走动,可霍坚却是十分喜欢这种环境。他见众人皆已安歇,披了件黑袍悄悄地离了营寨往南边走去。
按照约定,霍坚来到丁家村外五里地的一处密林,这里早有他备好的马匹。
骑着马往南行去,来到新道和安上两县交界处的一处山谷,他翻身下马,打燃火石,看见了谷口前第三棵树上的记号。
霍坚见此不由心安,来到这棵树背后藏好马匹,依着树干坐下闭目养起神来。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像是有人到来。
来人四下张望了一番,来到那棵刻有记号的树前,咕咕地叫了起来。霍坚听见,欣喜地从树后闪了出来。
“李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霍坚见来人正是老相识李长泰,遂放松地问道。
李长泰笑道:“托霍兄的福,这段时日某是吃得好、睡得香,足足胖了一圈。”
“哈哈,那就好,看来高定大王那里的饭食倒是不错,日后有机会,某也要去贵部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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