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夷兵战鼓声声作响,继续三面大举进攻汉军大营。
一时间营内营外、山上山下箭如雨下,双方弓弩手不断施放箭矢,为自家大军射住阵脚。
不过由于地利优势,目前还是汉军占据上风,尤其左右两侧山丘上的弓弩手,
居高临下,侧面射击,更是避过夷人的盾牌手,给予夷兵大量的杀伤。
可是这些叟夷个个悍不畏死,又兼人数众多,全面攻打之下还是给汉军带来颇大的压力。
就如山下营寨汉军人数布置最多一般,高定也把主力大军派到了山下营寨前。
为了摧毁鹿角,上千夷兵举着铁制或木制的盾牌徐徐向前推进,他们身后则是身带绳爪和铁斧的披甲夷兵。
众夷兵举盾抵挡箭矢为后面兄弟筑起了一道屏障,
后面的夷兵看中时机抛出绳爪勾住鹿角,一起使力往后一拉,顿时扯开了一段鹿角。
也有夷兵看见绳爪拉扯不动的地方,拿起手中斧头就上前劈去,几个呼吸之间就将面前鹿角砍成段段树干。
当然汉军不会让夷兵顺利近前摧毁鹿角的,在杨清的命令下,山下山上的弓弩手分成三队不断向夷兵阵中抛射箭矢。
此举虽然让夷兵几乎一直处于弓弩的攻击下,杀伤人数也不少,但是夷兵毕竟人数众多,不一会儿最外层的鹿角已经变得千疮万孔,甚至已有夷兵破开了一大段,冲到了第二重鹿角前。
“府君,不能让夷兵如此肆意下去了。”柳隐看着夷兵几欲摧毁最外层鹿角,忍不住急道。
高塔上杨清也看见了夷兵的动作,点头应道:“休然说的极是,我意让你和雷雄领着本曲人马出击,一举打垮当面之敌。”
柳隐面带喜意,抱拳道:“是,
府君。”
他早就想亲自领着人马出去厮杀一场了,如今杨清下令出击,当即不敢怠慢,下到塔下,寻来雷雄,让他集结部众准备出击。
嗤啦一声大响,汉军营门打开,数百全身披着铁甲的刀盾兵蜂拥而出,快速绕过里面的四重的鹿角向最外面杀去。
他们后面还跟着数百长枪兵,虽无人披着铁甲,但也全是皮甲在身,又兼兵器精良,如林的长枪泛着阵阵寒光,煞是夺人心魄。
很快出击的汉兵与夷兵接上阵来,雷雄的刀盾曲和柳隐的长枪曲可谓是郡兵最精锐的士卒。
尤其是雷雄所部,全员身披铁甲,大半士卒手持七十二炼的环首刀,
一对上战顿时就给敌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他们如猛虎出笼一般,
径直冲入敌阵,
很快就将最前面的夷兵刀盾手撞得七零八落。
身上有铁甲护身,
他们根本不惧生死,跃入人群,挥动利刃,转眼间就把夷兵杀得连连后退。
柳隐所部也是不甘示弱,隔着鹿角长枪攒刺如风,当面之敌近身困难,遮挡不住,衣甲破碎,血如泉涌,只得不住后退,往后阵逃去。
柳隐见状当然不会轻易放过,领着部众出了鹿角追杀上去。夷兵士气大跌,不敢回身抵挡,一时间兵败如山倒。
就在此时,夷人后阵突然响起一阵金鸣,原来是高定见自家儿郎抵挡不住、损失惨重,赶紧下了撤退的命令。
汉军见此更是士气如虹,纷纷向前追杀,刀砍枪刺,左冲右突,直杀得夷兵丢盔弃甲、慌不择路,有那跑得慢的更是原地跪下,弃械投降。
眼见夷兵败走,为免军士杀得兴起、冲入敌人大阵,杨清赶紧下令鸣金收兵。
战场中柳隐眼见不能再追,也有收兵之意,闻听大营鸣金声,随即领着部众回了营寨。
雷雄虽感到未过瘾,还欲追杀上去,但他明白令行禁止的军中纪律,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收兵还营。
不过今日一战打得酣畅淋漓,他心中已是高兴万分,一回到营中,就对杨清大喊道:“过瘾啊过瘾,府君这仗打得痛快。”
杨清还未搭话,一旁的董宣忍不住酸酸地说道:“那是,某要有你这般全身铁甲的士卒,也能杀个痛快。”
见到董宣一脸不服气,雷雄脸上笑意更浓,用右手肘重重捅了捅董宣的左胳膊,笑道:“哈哈,谁叫你小子大比武输给某,不然就是你的人成为铁甲军了。”
看着越说越得意的雷雄,董宣虽然更加不服气,但知道自己说不过这厮,只好将头扭看别处。
旁人见两人又在斗嘴打闹,也是不由笑出声来。众人均知这两人关系颇好,董宣也并非真的嫉妒雷雄,只是二人平素斗嘴惯了而已。
待众人笑过,杨清道:“我军出营反击,夷兵受到重创,估计短时间不会再行进攻,尔等抓紧时间让军士们休整。”
“诺。”众人躬身遵令。
“休然、孟烈,你们两部出击虽只伤亡了数十人,但全力厮杀之下,军士必然已是疲惫不堪,抓紧时间去歇着吧。”
“是。”
待众人散去,柳隐看着营外对杨清道:“府君,最外层鹿角几乎已被夷兵破坏殆尽,还是得抓紧时间修补啊,毕竟能多修补一段就能给叛军造成一段的麻烦。”
“休然放心,此事我已让文然安排人手去做了,你还是回营换身衣服歇会吧。”杨清看着满身血污的柳隐关心道。
柳隐闻言低头看了看身上衣甲,的确尽是血渍,有些不好意思地应道:“是,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