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过河后,杨清便下令就地休息。大军厮杀一阵又奔波半夜,自是早已人疲马乏,明天还要飞驰赶回安陵,必须要让人和马的体力得以恢复。
“使君,这批船还需不要再一次藏起来?”军帐内,吴缺掀开帐布走进来向还未歇息的杨清问道。
杨清思索片刻,回道:“不用再藏了,明日汝带着人驾着这批船顺流而下,咱们给魏军来个水路并进。”
“带着这批船南下?使君,这是为何?这批船也载不了多少人马啊!”吴缺不解道。
杨清解释道:“这批船不是拿来运兵的,而是为了后面的战事作准备,到时候我军攻魏军于半渡之间的时候,再趁势从上游放出火船,定能事半功倍。”
“妙,使君此计甚妙,缺明白了。”吴缺佩服道。
杨清微微一笑,道:“汝快去安排吧,布置好之后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等就须动身。”
“是,卑职告退。”
待吴缺离开后,杨清继续伏在案上观看地图,在脑海中又将整个计划过了一遍,觉得再无漏洞,随即就将油灯吹灭,躺在了榻上。
三个时辰后,天刚蒙蒙亮,众汉军就在杨清的带领下启程南返。此去安陵足有一百多里,大军必须要在今天傍晚之前赶到安陵北部,在泾水西岸阻截魏军。
幸好众军不是骑马就是坐船,倒也比走路轻松。汉军飞驰南下,当然不能再向上一次那般悄无声息,不过沿途魏军纵然发现,但见三千汉骑来势汹汹,他们也不敢上前拦阻,只得眼看着他们从城外过去。
有心想要给南边的曹真等人报信,可去路都被汉军挡住了,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专心守好自己城池。
却说边豹、邓恩二人领着部众连夜离开池阳向泾水东岸赶去,到得天亮他们离泾水已不足三十里,众军奔波一夜,自是早已疲惫不堪,叫苦连天。
“边将军,人困马乏,不如停下来休息休息。”邓恩建议道。
边豹点了点头:“嗯,也是该歇息一阵了。传令众军,就地扎营,埋锅造饭,睡上半日。”
“诺。”
一名校尉抱拳领命,自去传令安排。边豹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身边的亲卫,走到路边一颗大树底下,坐在树下的石头上,一边接过水筒,一边对邓恩道:“邓老弟,你也过来坐下歇歇吧。”
邓恩走过来坐下道:“边兄,是不是先派人到泾水岸边去搜寻船只?”
前几天曹真过河魏军搭建的那座浮桥已被邓恩放火烧掉了,当时他孤军东进中了杨清的埋伏被汉军杀得惨败而逃,后来因为害怕杨清趁机率军返回泾水西岸,索性就将浮桥烧毁,免得汉军利用他们好不容易搭好的浮桥过河。
“嗯,应当如此,这周围的船只怕已被蜀军和我军搜刮干净,是得提早走远点找船。”边豹灌了一大口水之后,点头回道。
邓恩起身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池阳城内,张嶷在听完探马的回报后,当即传令众军集结出发,向边豹他们追去。
池阳城距泾水东岸差不多有七八十里,步卒快速赶去几乎需要一天的时间,此时出发最是合适,既能避开魏军撒在后面的斥候,又可以刚好在约定的时间里从后面对魏军发起攻击。
到得中午,魏军吃饱喝足、精神恢复,正好前去找船的军士也回报寻到了足够搭建浮桥的船只,于是边豹和邓恩当即领着六千多魏骑向泾水东岸赶去。
约莫一个时辰,边豹等人抵达了泾水东岸,一声令下,数百魏兵开始搭设浮桥。又过了近一个时辰,浮桥就已搭好,指挥搭桥的校尉过来向边豹请示是否可以渡河。
边豹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此时日头虽已偏西,但离落下尚有不少时间,于是点了点头,道:“传令众军,准备过河。到得西岸,我等再......”
他本欲说等到了西岸再宿营,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报的声音,旋即闭口不言,转过身来,对到得面前的探马急切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探马翻身下马,躬身回道:“启禀将军,池阳城里的蜀军已出城向我军杀来,目前距我军还有二十多里。”
“这帮蜀贼竟然出来了?”边豹听后稍感吃惊。
一旁的邓恩道:“他们可能是想来阻止我军过河,看能不能赶上击我军于半渡。”
“嗯,应该是这样。”
邓恩道:“要不要派兵留在后面拦他们一下?”
“不用,距离二十多里,他们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赶来,到那时我军早已过到对岸去了。”边豹指着西岸笑道。
邓恩心想也是,己方过河肯定一个时辰内就能过完,不用担心汉军追上阻拦,遂道:“那事不宜迟,我等就快过河吧。”话音刚落,又有一匹探马奔了过来。
“报,阎将军已将蜀骑击退,现正倍道兼程向我军赶来。”
边豹喜道:“好,看来后面的蜀贼就又要麻烦阎将军他们收拾了。”顿了一顿,又朝探马问道:“蜀骑现在哪个位置?”
“已向北面逃去,不知去向,阎将军猜测可能是向安定逃去了。”
边豹道:“嗯,知道了。”挥手让探马退下。
“看来杨清那厮见形势不妙,将池阳的步卒舍弃,自己逃回安定去了。”邓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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