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超率领的这两百多魏兵自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战士,他们不仅个个长得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而且武艺出众、经验丰富,再加上穿戴的甲胄和手中的武器俱是精良非凡,突袭冲杀之下委实难当。
汉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阵势尚未展开,晏超带着百余魏兵列成一个锋矢阵向渡口防御工事的薄弱之处一顿猛突,很快就撕开了一个口子,将当面汉军杀得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汉军在河面上仅剩的三条战船也被魏军围攻夺取,船上的军士不是落水就是被杀,逃得性命者寥寥无几。
这样一来,河面的控制权就完全为魏军所有,剩余的数十名魏兵急速下船登陆与晏超他们合兵一处,不断扩大滩头的掌控范围。
至于那二十多艘船则分别由两名魏兵驶回北岸,此处水流虽然平缓,可船只不够、河面较宽,不足以搭建浮桥,因此魏军想要过到对岸就只有老老实实地坐船,一趟又一趟地来回运兵。
不过就算如此,得知晏超他们顺利杀上南岸的阎和已经是喜出望外、欣喜若狂了,当这二十余艘船回来后他赶紧下令众军分批上船过河,要用最快的时间增援晏超击破当面之敌。
镇守王家渡口的汉军有一个曲五百人,尽管兵力是登陆魏军的两倍多,但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并不能有效遏制住魏军猛烈无比的攻势,更何况他们的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
此时汉军的形势已是岌岌可危,若还不能有所作为,他们必然会丧失对王家渡口的控制权。
而一旦魏军将整个渡口占领,那纵使汉军援兵赶到,恐怕也很难将数千魏军赶回北岸,若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整个战局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方靖也深知这一点,他见敌军来势凶猛,阵地几有沦陷之危,赶紧唤来心腹亲卫吩咐道:“来人,快去太平渡将此间情形禀告戚将军,请他立即发兵增援。”
“诺。”
亲卫不敢怠慢,急忙翻身上马往上游赶去。待其离开后,方靖亲自披甲上阵带着集结齐整的两百来人反向魏军冲杀过去。
“随某杀贼,弟兄们坚持住,援军一会儿就来。”
为了激励众军士气,方靖身先士卒带头冲锋,将一把七十二炼的锋利钢刀舞得虎虎生风,左劈右砍,连斩两名魏兵,顿时惹得身后军士战意大振,纷纷跟进奋力厮杀。
有了这一波反冲锋,汉军总算将魏军凶猛的攻势稍稍给遏制住了,趁着这个空当其他汉军赶紧在各种工事后面组织防御。
或列成阵势排起枪林,或张弓搭箭形成箭雨,枪捅刀砍,矢石齐发,一时间魏军的死伤开始增多,他们前进的步伐开始放缓甚至有所停滞,如此一来汉军算是勉强稳住了阵脚。
然而便在这时第二批魏军被运抵南岸,这伙人下船之后并未立即发起进攻,而是先在一名曲长的带领下整队列阵,然后从另一侧的矮坡杀了上去。
看得出来这名魏军曲长并非莽撞之人,亦或在来之前就得了阎和的耳提面命,他没有去和晏超部会合,却是与其齐头并进,这般进兵恰与晏超他们似两支利箭向汉军的防线疾射而去。
“杀啊!”
两军甫一交手就厮杀的异常激烈,一个要夺取渡口回转长安支援,一个要守住阵地拦截这支敌军,双方都是用出了全力,你来我往,你争我夺,打出了真火,顷刻之间鹿角内外就倒下了一长串尸体。
此时两军兵力基本相当,只是汉军毕竟有防御工事作为屏障,因此厮杀起来相对有利。
然而方靖向河面上望了一眼,见敌军战船又往北岸驶去,心中暗自焦急,他知道敌人援军会一批接着一批过来,若照此长久下去己方定然坚守不住。
“为今之计也只有奋力坚守,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只要戚将军那边收到消息就会立即派兵来援,而前来支援的大概率是骑兵,此地距离太平渡不过十余里之遥,这点路程骑兵转瞬即至。”
想通了这一点方靖立时安心下来,不再心浮气躁,又重新恢复了冷静,他十分清楚此战的胜负就在于双方援军赶来的速度,一旦魏军越聚越多而己方援军还未抵达的话,那么王家渡口以致整个渭水南岸就不复己方所有了。
太平渡口,一众汉军仍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击对岸魏军的大举进犯,然而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岸仍然只是人头攒动、鼓声大作,未见有任何实质性的攻击。
这个古怪自是逃不过戚虎和冯冲的眼睛,不过现下大雾仍未完全消散,对岸的情形也只是隐约可见,未防敌军有诈突然发难,他二人依旧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魏军举止如此反常,他俩的心中也不是毫无波澜,二人一直盯着案几上的地图,不断思索推演魏军可能采取的进兵策略。
然而眼下打探到的敌情实在太少,就算他俩对魏军可能施行的险着有些许猜测,可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只能盼着大雾快点散开,让己方能够探察到更多的情报。
“报,方靖校尉遣使来报,半个时辰前魏军突然出现在王家渡口北岸,并在大雾的掩护下强攻渡河,我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仅有的八条战船不是被魏军烧毁就是被俘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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