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工匠们告退出去,杨清对吴缺吩咐道:“叔齐,铁质双边马镫和高桥马鞍乃是骑战利器,关乎到我汉军下一次北伐的成败,必须严格保密,切勿让魏贼细作探知了去。”
“使君放心,卑职会亲自盯着这里的防卫,确保万无一失。”吴缺躬身应道。
杨清点了点头,又对周兴和秦匡说道:“德茂、伯正,全力配合叔齐行事。”
“诺。”周、秦二人齐声领命。
杨清再度拿起石桌上的马镫马鞍看了看,片刻后朝左手边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文士招了招手:“谢曹属。”
“卑职在。”谢曹属赶紧走过来应道。
杨清道:“新式马镫和马鞍虽说已经成功做出来了,但此时不宜大规模地生产,汝先带领工匠小规模地打造一批出来,之后我会让陶珙将军来此领取,让骑兵悄悄试用,待时机成熟后再大批量地打造。”
“谨遵使君之命。”
这谢曹属全名叫谢关,乃是金曹的曹属,因此地是金曹管辖下最重要的一座铁器工坊,且铁质双边马镫和高桥马鞍的研制属于最绝密之事,杨清这才让谢关这个金曹的二把手亲自管理这座铁器工坊,以求稳妥和全备。
目前季汉暂无能力发动第三次北伐,若是太早把铁质马镫和高桥马鞍应用到军中,会有泄密之危,故而杨清决定先在军中小范围地试用,等到了大战前夕再在全军推广,以便将优势发挥到最大。
毕竟除了第一次可以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之外,等后面魏军见识过这种新式马镫马鞍的厉害后必定会大力仿制,如此一来汉军的优势将会不再。
所以杨清必须把初见杀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能把汉军在骑战上的优势保持多久就保持多久。
诸事皆已交代完毕,杨清一行人又在铁器工坊转了转,见工坊被谢关管理的井井有条便放心地返回上邽。
刚回到雍州刺史府,杨戏就前来禀报:“使君,蜀中传来消息,诸葛丞相已启程北上,估计还有十日就能抵达汉中。”
“好啊,和东吴的联盟已经日渐稳固,朝中诸事业已理顺,咱们现在也是时候把精力放在第三次北伐的筹备上了。
等丞相赶到汉中,我就南下去见他一面,既把咱们雍州的政事做个禀报,顺便也和丞相商议商议下一次北伐的策略。”杨清道。
杨戏道:“理当如此,咱们雍州位于对敌的第一线,下次大战定会再担重任,使君提早与丞相谋划清楚,咱们雍州也能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
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对了使君,戏听说夫人这回也与丞相一道北上,打算来上邽住上一段时间?”
“是啊,细君她从未见过北地风光,难得眼下未起战事,就让她过来玩玩。我这回去汉中禀报,也有顺便接她北上的用意。”
杨戏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夫人与使君大半年未见,也是该趁着现下这个暂时的宁定时日多多团聚。夫人好不容易来一次,绝对不能怠慢,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府里尽管调教几个得力的婢女,好让夫人有人使唤。”
“文然费心了,不过细君身边带有贴心的婢女,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再说府中这些仆役都是受州府所雇,是为公家做事的,我个人的家眷不好让他们伺候。”杨清笑着说道。
杨戏拱手见了一礼,赞道:“使君公私分明,卑职佩服。不过按照朝廷规制,刺史的家眷本就有权利享受州府仆役的服侍,使君尽管放心,卑职的安排绝对不会违反规制。”
“也罢,那你就看着安排吧。”
杨戏见他不再推辞,心中甚是高兴,笑着道了声是,便告辞离去。
洛阳北城的一座宅邸内,一个身穿劲装戎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正在后园练剑,但见他招式精妙、力道强劲,显然是个剑法高手。
然而在旁边观看的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却没有半点佩服和欣赏的表情,相反脸上还充满着担忧,似乎并不关心男子的剑法有多么高妙。
“夫君的病刚好,大夫说不宜过度劳累,还是停下来歇歇吧。”
男子一边挥动宝剑,一边头也不回地答道:“那些医者最是喜欢夸大其词,夫人不要太听他们的话,想我曹真征战沙场数十年,些许小疾完全不用担心,况且现在病都好了,练练剑、出出汗,反而对身体更有好处。”
原来这男子正是回朝接任大司马一职的曹真,他回到洛阳没不久就病倒了,在家躺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去上朝,今日难得感到身体轻爽许多,便来到后园活动一番。
这妇人是曹真之妻夏侯氏,生有两男一女,她担心曹真的身体吃不消,便亲自在一旁看顾着。
曹真嘴上强硬,可终究是大病初愈,练到此时确已觉得有些乏累,便收剑回鞘来到石凳上坐下。夏侯氏赶忙从婢女的手中接过一碗参汤递了过去。
曹真边喝边问道:“爽儿还没有回来么?”
夏侯氏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估算了一下时辰,说道:“这个时候怕是已经下朝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话音刚落,便听身后长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夏侯氏回头望去,但见一个二十七八岁、长的一表人才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不是自己的长子曹爽还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