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副本时长三天，按照普遍经验来讲副本不会让玩家一开始就陷入危险，”楚长歌看着赵天阔的回复，“副本会约束鬼，让鬼尽量远离玩家。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副本对鬼的约束力会越来越弱，三天后你再约他他一定会来跟你见面的，如果他真是鬼的话。”
但顾眠不知道副本有没有“三天后”
他一直觉得这游戏开发商十分缺德，净弄些假冒伪劣的豆腐渣副本。这些个副本总出小问题，一出什么小问题就要高喊着“啊我要死了我完蛋了你们快滚出去”，以至于全球游戏降临之后他几乎每次都是滚着出副本的。
可可正看着赵天阔发来的那张血淋淋的照片，这个赵天阔就算不是鬼也十分危险，真不敢想象他和“小眠眠”见面后发现对方是男人的场面。
此时不甘寂寞的顾眠又掏出楚长歌的手机，靠在四楼围栏边，开始给夏雨桐发信息。
“小笨蛋，你中午吃的什么。”顾眠想套路对方给自己发食物照片，这样说不定能通过照片判断她在下什么馆子。
但夏雨桐可能正忙着编织绿帽的工作，没有回复。
楚长歌对自己女朋友没什么兴趣，此时正盯着窗边向外看。
可可盯了顾眠手里的手机一会儿，见对面不回复便也无聊的收回视线，没遇见顾眠前她从来没想过在副本里还能有“无聊”这种情绪。
以前在副本里时，即便身处如何热闹的人群中，即便危险没有出现，她也难以享受片刻的安宁。因为鬼可能会从任何一个角落里出现，可能是脚边的下水道，可能是无风自动的窗帘后，或者干脆是自己的队友变成了鬼。
现在她不用再担心这个，现在她很有安全感。
可可一边想着一边抬头去看顾眠，但头刚抬到一半她就发现了不对。
面前站着的人根本不是顾眠！
这是个女人，穿着低筒靴和惨白的长裙，再向上看去是绣着花纹的格子衬衫。可可的眼睛定格在对方的脸上，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僵硬面皮，上面没有丝毫波动，好像脸的主人死在了这一刻一样。
可可认得她，是夏雨桐。
怎么回事？夏雨桐怎么会突然出现，顾眠呢？
可可又转头看向楚长歌的方向，更恐怖的事发生了，她发现楚长歌竟然也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同样穿着惨白长裙的女人——也是夏雨桐。
两张同样的死人的脸对着她，一动不动。
两个，两个夏雨桐。
可可惶然的去看四周，又看见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她几乎崩溃。
所有人都穿着那条白的瘆人的裙子，用一模一样的脸对着她，冲她裂开狰狞的笑。
可可后退几步，小腿被绊了一下向后栽去。
“你怎么了？”顾眠一把拉住栽向栏杆外的可可。
这可是四楼，要是从这掉下去恐怕不等她大喊一句“是夏雨桐推的我！”就嗝屁了。
可可这才清醒过来，被这么一拉，眼前的白裙女人们好像水中倒影一般散开，顾眠的大脸出现在视线里，正好奇的瞅着她。
“我，我……”可可大喘着气看着面前二人，反复点开俩人头顶的玩家面板确认，这才放下心来，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到的可能是幻觉，“我刚才看见了夏雨桐。”
然后她便把刚才的事跟顾眠重述了遍，说完还心有余悸的看着身后，如果不是顾眠拉她那一下，恐怕她现在已经黏在一楼地面了。
“是幻觉。”楚长歌皱起眉来，“这次的鬼能迷惑人的视线。”
顾眠摸摸下巴看着可可：“原来是幻觉，我还以为你要为我们勾引夏雨桐的事业光荣献身呢。”
“不过现在也不用勾引了，鬼总不能在千里之外让这里的人出现幻觉，既然能让可可产生幻觉那它一定不会离我们太远，大概率在这所学校里。”顾眠看了看四周，没有可可描述的穿惨白长裙板着张死人脸的女人。
板着死人脸的男人倒是有个，旁边的楚长歌就是了。
“鬼混在这些人之中？”可可小声询问，她看着餐厅里拥挤的人群，来食堂的学生实在太多，根本没法分清谁是鬼。
其实要分出来也很简单，拿刀一人划一下，不呲血的就是鬼。不过考虑到这样做可能被打包送进局子，顾眠压下了这个朴实的想法。
“怎么办？”可可没有主意。
顾眠坐到旁边的一张空桌旁：“没法分辨出鬼，只能在这就地讨论一下，说起来楚长歌你刚才没有幻觉吗？”
楚长歌也坐了下来，摇摇头。
“有点怪，夏雨桐是你的恋爱对象，就算追杀也该追杀你。但她为什么会会针对可可？刚才可可要是掉下去脑瓜子绝对会摔成四瓣。”顾眠思索，“无差别攻击？”
可可摸摸自己的脑袋，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可能是这样，但我没想到鬼这么早就展现出了杀人意图。”楚长歌敲敲桌面，“鬼一般被副本规则压制，不会一上来就杀人。这种情况意味着副本对鬼的压制正逐渐瓦解。”
顾眠想到了游戏的两个主办方，一个偏向副本世界，一个偏向人类世界。可能偏向人类那个主办方的力量在逐渐削弱，使得副本中的鬼逐渐推翻压制。
可可还在思考鬼无差别攻击的事情：“我们这次一共有五个人进副本，匹配了五只鬼，如果鬼真的无差别攻击的话岂不是可能五只鬼同时攻击一个人？”
顾眠点头：“理论上讲是这样的。”
五只鬼攻击同一个人，他来了都得被打两拳。
楚长歌推推眼镜：“凡事都有规律，如果不是做了特别出格的事应该不会倒霉到这种程度。”
当然，这话把顾眠排除在外了。以他那倒霉程度就算躺床上睡觉都可能有鬼从天上掉下来砸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