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御医听到赵官家的口谕,他们不敢怠慢,立即跑到大帐中已经疼得昏死过去的李察哥身边。
他俩敲李察哥的开满嘴是血的大嘴,对望之生胃的伤口,涂抹大理白药粉,再用之前沸水煮过又晾干的麻布团,狠狠地塞进了李察哥的嘴中,起到按压住伤口,进行快速止血的目的。
这两位御医,虽然不知道在这中军大帐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俩猜测出这个俘虏来的敌军重要将领,一定是惹怒了赵官家,不然他也不会落得这个悲惨的下场。
御医用干净的麻布团对李察哥嘴中的伤口,进行按压方式的止血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俩观察到,李察哥嘴角已不像先前那样一直流血了。
应该是已经止住了流血。
这两位御医,心中赞叹:在此之前,赵官家教吾等御医,用大理白药粉,再用消毒后的干净麻布团对患者的伤口,进行按压止血的方式,还真的起到了奇效啊!
他俩还看到,昏迷倒地的李察哥的右腿膝盖处,有很多小洞向外缓缓地渗出鲜血。
‘这位被俘的乱军将领,不仅口中有伤,他的膝盖也有伤啊!看样子,伤得还不轻。’
他俩虽然都是宫中的医术很高的御医,但是,他们却看不太懂李察哥右膝盖处所受的伤,到底是被什么厉害的武器所打的呢?!
当然,他俩都是老中医了,也在后宫当御医三十来年了,他们俩自然知道,即便自己心中再好奇,那也不能乱问。伴君如伴虎,多嘴可能就会丢命。
但是,有些事,作为医者还是要问清的,不然也无法按照赵官家之意对这个俘虏朝廷治疗。
其中的那位六十多岁的老御医,恭敬地启奏,问道:
“微臣启奏官家,这位负伤的党项人,右膝处负伤甚重,皮肉绽开,里面的膑骨已然粉碎成了十数个小块。
其大腿和小腿还有不少铁砂镶入,皮肉被穿出很多小小的孔洞,正向外渗血。微臣敢问官家,是否要取出此人右腿中的铁砂呢?”
赵吉闻言,微微一笑道:“不必取出李察哥右腿中的枪砂。朕就是要废掉西夏的战神、铁鹞子军主帅李察哥的腿!”
两名御医闻言,心中震惊无比。
原来,我们俩进行救治的这个党项大汉,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西夏国铁鹞子军主帅、晋王李察哥啊!
赵吉微笑着看向两名御医震惊的表情,,悠悠道:
“朕还是那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人的残忍。”
“朕本来是给过李察哥归隆的机会了。然则,他不但不降,还阴险地想离间朕和卿等的君臣关系,最后,他竟然还也妄想来行刺朕,故此,朕才这般对其惩罚!”
本来那两位医者仁心的御医,还能负伤如此之重的李察哥,有几分同样,不过,当他们听到赵官家之言后,他俩对李察哥的同情之立即心荡然无存了。
他俩甚至都感觉,赵官家没有杀李察哥,这已经是最仁慈的君主了。
赵吉目光从两名御医的身上移开,他环视了一眼这中军大帐内的群臣,继续说道:
“朕知道李察哥对西夏国之重要,他不仅是一位勇武谋略双全的着名将领,他还是西夏军的灵魂般的重要偶像。
朕废掉李察哥,可打击夏军士气,动摇西夏军心。
而朕只废掉李察哥,却不杀他,就是要等他皇兄李乾顺让出西夏的重大利益,来换李察哥回去。
朕绝不希望李察哥若被换回夏国后,他‘知耻而后勇’,再组织和率领更强的西夏军,对我大宋军反扑,对我大宋的西北边境的军民进行疯狂的报复啊!”
赵吉这么一解释,宗泽、韩世忠、岳飞、种师道等一坐文臣和武将,立即明白了赵官家的良苦用心。
他们皆感觉羞愧,低头不语,不敢望向赵官家那凌厉的目光。
赵吉慨然道:“朕不杀李察哥,却要废掉他!”
“朕绝非因李察哥想害朕,而朕要报些私仇!”
“朕废掉李察哥的能流利说话的能力,以及废掉了他的右腿,等到李察哥身上现在的伤口不再流血后,朕要让人敲碎他的左腿髌骨,再让人挑断他的左右手筋!”
“啊?!”在场的所有臣子们,心中惊叹无比。
赵吉继续悠悠道:“朕要如此做,这是为我大宋考虑啊!”
“爱卿们请试想:若让这个曾经双手沾满我大宋军民鲜血的李察哥,被换回西夏后,他只受了这些伤,他会不会报复我大宋呢?”
众臣子们,陷入沉思……
赵吉凛然高声道:“朕看爱卿们都应该能猜测到后果。”
“朕如此对待罪该万死的李察哥,绝非因私愤!若西夏的战神李察哥成了真正的废人后,他就不能再给夏皇李乾顺出谋划策了,他也不能再开口下达清晰而响亮的指挥命令,他也不能再提刀上马率领西夏军了,他也不能弯弓搭箭对朕的大宋兵将进行射杀了!”
众臣听官家之言,心中了然,但是面子上总感觉有些挂不住。
“呵呵……”赵吉冷笑一声,慨然道:
“为大宋军民长远计,如此虐俘的骂名,对朕又能如何?皆由朕一人来背负吧!”
“啊?!”
“官家大义……”
“臣等自愧不如官家之宏量啊!”
赵官家的解释,令在场的所有臣子们汗颜,他们感觉到自己的格局真的没有赵官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