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李乾顺在等候着皇妃曹氏,要来觐见之时,他心乱如麻……
他趁曹氏未到之际,令内侍宦官,去取来了他珍藏了多年的两小瓶剧猛的毒药——九毒散。
当他接过宦官奉上的那两小瓶密封着的九毒散后,他立即其揣入怀内,挥手让宦官退下。
他清楚自己怀里揣着的九毒散,曾经过做其毒性的验证:
只需要半钱重量的九毒散,渗入水中或酒中,就能毒死数头牛和上百名死囚……
这九毒散,乃是由最毒的九种毒药,混合调制而研磨成的粉末,其分别是:
断肠草、鸩毒、川乌头、砒石粉、金刚石粉、见血封喉树汁、夹竹桃、鹤顶红(即红信石粉)、番木鳖。
此时,李乾顺怀揣着那两瓶九毒散,预谋着自己心中的毒计时,他的心更乱了。
他为了稳定心神,也是为了给自己做出表面屈辱,暗藏致命反击的狠毒决定,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提笔蘸墨,在龙书案的宣纸上,笔走龙蛇,书写出他之前自言出口的那四句话:
“美女如衣轻,社稷似山重!”
“衣丢尚可购,山崩不能复!”
李乾顺是一位推崇汉文化的西夏皇帝,他的汉学造诣非常高。
不过,他看到今夜自己所写的这幅汉字,照比自己以前所写书法的水平,差了很多。
他知道,这应该是自己现在心乱如麻的缘故吧?
……
“启奏陛下,曹皇妃驾到,在殿外听宣……”
李乾顺听到传事宦官那尖锐刺耳的启奏声,他慌乱地抽出五六张空白的宣纸,盖在了他刚写好却墨迹未干的那幅字上。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悠悠地说道:
“宣曹皇妃入殿。”
传事宦官领旨,将皇妃曹氏带入殿中,他便识趣地躬身退出了大殿,他还不忘轻轻地把殿门虚掩上。
今年十八岁的曹皇妃,气质高贵优雅。
他款款步入殿中,跪拜见礼……
她的每一个动作,配合着她那曼妙的身材,都显得无比优美。
“臣妾,拜见陛下……”
李乾顺心事重重,声音沙哑而低沉,道:
“爱妃平身,到朕身边来。”
曹氏微微颔首,起身走到李乾顺的龙椅边,亭亭侍立。
她微笑地问道:“陛下,从未在朝会的大殿上召见臣妾。今夜,陛下却破例了,是有何要事吗?”
李乾顺面对青春靓丽的曹皇妃的发问,他只是尴尬地强挤出一丝笑容,微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双眼不眨地盯着曹氏看,生怕现在少看一眼,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如此聪慧贤淑的佳人了。
李乾顺看到自己爱妃曹氏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的微笑,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使人心醉神迷。
曹氏的面容清丽绝伦,眉如新月,眼似秋波,鼻梁挺直而秀美,唇色红润如樱桃。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仿佛吹弹可破。
她的眼睛特别明亮,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令人一见而刻骨铭心。
李乾顺盯着曹皇妃看,仿佛看到了一株盛开在西夏国土上的高贵牡丹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那如雪的肌肤,明亮的眸子,更在于那份婉约的气质,那份从容的风度。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仿佛是诗中所描绘的仙子,让李乾顺心生爱怜……
李乾顺恋恋不舍地握住曹皇妃的玉手,声音沙哑地问道:
“爱妃,你入宫有几年了?”
曹皇妃柔声回道:
“臣妾十四岁入宫,至今已有四年六个月了。”
“唉!”李乾顺长叹一声道:
“四年前,多亏成安公主在朕面前,夸赞你侍奉成安公主那半年以来,起居诸事,从无疏漏……”
“成安公主还向朕举荐你:貌美端庄,温柔贞静,动以礼法,顺适其意,还因你是我大夏国把关太尉曹勉的亲孙女。故此,成安公主劝朕,纳你入后宫……”
曹皇妃依偎在李乾顺的身边,静静地听着夏皇有些絮絮叨叨的话。
她自然知道李乾顺口中所说的成安公主,指的就是大夏国的当今皇后耶律南仙。
早在乾统初年,夏皇李乾顺多次请求辽国下嫁公主……
彼时,辽国天祚皇帝耶律延禧将族女耶律南仙,册封为成安公主,于乾统五年三月壬申,下嫁给夏皇李乾顺。
李乾顺立耶律南仙为皇后。
从此,李乾顺喜欢效仿唐太宗称呼长孙皇后为观音婢那样,他也不直呼耶律南仙为皇后,而爱称其为“成安公主”。
“唉!”李乾顺心中不是滋味,一边叹息,一边说道:
“只可惜,朕当时只是碍于成安公主的面子,册封你为才人;亦因你当时还尚且年幼,彼时,朕没有宠幸于你。”
“幸好,黄天不负朕!”
“朕于今年春,在宫中与你邂逅……”
“朕方悔:朕让明珠,蒙尘了三年有余……”
“唉……”李乾顺又长叹一声,他言至此处,没有再说下去,心中生起无尽的苦楚与不舍。
皇妃曹氏听着夏皇言谈中透露出的伤感,她再联系自己近日的听闻:
‘大宋皇帝御驾亲征,率领数十万大军,已经攻陷了夏国陪都西京城了……’
美丽聪慧的她,已经明白了,原本英武不凡、自信乐观的夏皇李乾顺,是因何事而伤感了。
但是,她猜不到,夏宋两国交战之时,夏皇又为何会破例,召见她这个女流之辈进入朝会的大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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