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朱小九？”
顾东来没认出来。
那晚朱小九戴了鸭舌帽，加上夜晚光线不清，自然不知道朱小九长什么样。
这会儿才算看清对方容貌。
十七八岁的年龄，长相平平，眼神木然，少年人的脸上长了一副行将就木的表情。
“是，也不是。”
朱小九回答。
“嗯？”顾东来眼睛眯起。
“你以为你看到的是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二层。”
顾东来嘴角一抽。
再看朱小九，缓缓揭下一张面皮，一副还算靓丽的面容展现在顾东来面前。
顾东来：.....
这盲盒开的，有点惊喜。
“燕子门朱小九，奉师命请恩人顾大哥聚仙阁一聚”，朱小九抱拳躬身施礼，将一袋现金放到顾东来桌上。
“上次幸得顾大哥仗义出手，家师目前已脱离危险，特命小九前来，请顾大哥当面一叙，以表感谢”。
“感谢就不必了，尊师大名早有耳闻，当是我主动拜会才是。”顾东来点点头，这还比较正常。
“小九你这相貌.....难道就是易容术？”顾东来有点好奇。
“顾大哥说的不错，正是易容术”，小九脸色恢复木然。
“你以为你看到的是第二层，其实我还有第三层”，小九语气萧索，缓缓揭下又一张面皮.....
一张黝黑的男子面容显露出来。
顾东来：“.......”
这燕子门德智体教育不够全面啊，
孩子心理都中二成啥样了。
“你以为你看到的是第三层，其实我还有第四层”，小九萧索依旧，缓缓再揭下一张面皮。
顾东来嘴角不住抽动。
病情有点严重，过分了啊。
“你以为你看到的是第四层，其实我还有第五层....”，小九再揭下一张。
顾东来：“........”
“你以为你看到的.....”
“打住....”，顾东来以手扶额
当时咋没看出是这么个货呢。
“你到底有几层？直接把你真实的容貌展现给我！”顾东来语气不容置疑。
“额....”，朱小九恢复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也没多少，十来层吧”，说着一把揭下面上的易容。
灵动活泼，清秀可人，
顾东来，看在颜值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次日晚间，聚仙阁
许留川一身劲装短打，箭袖小褂，五十来岁的年龄，七十多岁的心龄。
看着自家弟子那不靠谱的吃相，他一度觉得生无可恋。
自己内心之所以这么沧桑，完全是被这孽徒气的啊！
不过好在这孩子虽然有点缺心眼儿，但关键时刻该说不说，顶得住。
这回带朱小九下山，半路旧疾突发，得亏这孩子请了顾东来出手，不然就交代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朱小九的吃相似乎也没那么....惨不忍睹。
“顾先生，这杯酒我敬你”
许留川举起酒杯，看向顾东来。
“大恩不言谢，顾先生日后但有差遣，燕子门上下必全力以赴！”说罢一饮而尽。
有本事你炫一个，顾东来匆忙站起，“许门主言重了”。
“不过是江湖救急，举手之劳而已”，顾东来轻描淡写，许留川暗自佩服。
自己年轻时可没这份定力。
“顾先生，你对小徒感官如何？”许留川看向正狼吞虎咽的朱小九。
“挺好，令徒心性淳朴，孝敬师傅，饭量....也不错”，顾东来一本正经。
许留川:心性淳朴？能把缺心眼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是头一次见。
“实不相瞒，我这徒儿自小跟着我在门中习武修行，对于这红尘世事却是不甚了解”biqubao.com
许留川顿了顿，见顾东来没有反应，接着道：
“顾先生人中龙凤，又有一番基业，不知可否让小徒跟在身边，驱使历练几年，也好磨一磨他的心性？”
顾东来：驱使？怎么驱？怎么使？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许门主真是看得起在下，江湖谁人不知燕子门救济扶弱，武艺高绝，不过是不是问问小九的意见？”
许留川一笑：“小九，你往后可愿跟随顾先生，帮助顾先生做事？”
小九迷惑的从一堆盘子中抬起头，脸上酱汁点点。
“师傅，你这是.....不要我了？”说着小嘴一瘪，似有眼泪打转。
“咳咳”，许留川脸色严肃。
这要不是为了减轻下门中的伙食负担，为师至于跟顾先生说这事儿么。
“小九啊，顾先生为人相信你已比较了解，而且顾先生前途无量，跟着他，想必饮食上起码不会亏待于你.....这也有助于你今后武道一途的修行啊。”
“啊！是吗？那可以天天吃到烤牛肉么？”小九泪水奇迹消失，眼神发亮，自动忽略了师傅说的后半句。
“小九，不要瞧不起顾先生，你这话是对他的侮辱知道么？”许留川语气郑重，随后看向顾东来。
“如此小徒就托付给顾先生了，小徒愚钝，痴顽之处还请顾先生多多见谅，那个....顾先生不介意吧？”，许留川举起酒杯。
我要是说介意，你是不是就一掌把我拍这儿了。
顾东来：“不介意”，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表演，不说话。
当日晚间，汇海市下了元月的第一场雪，雪花沥沥，扬扬洒洒。
聚仙阁门口，朱小九双目含泪，挥手与许留川惜别。
路灯下，许留川酒酣胸胆，看着漫天雪花忍不住长啸一声。
“东来贤弟，咱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一语未罢，人影闪了几闪，已飘然不见。
街道上，雪落无声，细细看去，竟寻不出离去的踪迹。
“踏雪无痕”，顾东来瞳孔微缩，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如此逆天么？
良久，顾东来转身。
“走吧小九”，却见小九眼睛忽地一睁，一脚踹向顾东来。
“我擦，什么情况”，还没反应过来，顾东来已如风筝一般朝一侧飞去。
顾东来就地一滚，站起来时，场中已多了十来个人，手里拿着砍刀，匕首等物，小九衣服上被划了个口子。
为首一人纹身花臂，阴狠的狞笑道：“姓顾的，又见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