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汉宫争储(2)(1 / 1)

6、汉宫争储(2)

刘彘的母亲是王娡,也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她入宫之前就嫁过人,生有一女。Www.Pinwenba.Com 吧后因术士一言,言其有贵人之象,就抛夫弃子,毅然决然的想办法入了东宫。当时的东宫之主正是现在的皇帝刘启。

王娡和大多数宫婢想比,年龄要大一些,但岁月似乎并没有摧残她,反而更加娇艳诱人,不仅丰臀细腰,婀娜多姿,太子青春年少,喜爱美色,王娡也有心诱惑,自然而然的成了太子姬妾。王娡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极其聪慧,生下皇子刘彘后,深得窦太后和皇帝喜爱,被封为美人。

王美人深知宫廷斗争险恶,所以处处小心谨慎。好在刘彘从小聪慧过人,更兼一副好像貌,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儿子,这让王美人更加谨小慎微,处处为刘彘将来谋划,同时又不动声色。和栗姬的浅薄相比,刘彘要幸运的多,当馆陶公主笑容满面,向王美人说起刘彘要“金屋藏娇”的时候,她敏锐地觉察到了,这是他们母子这一生最大的机遇。

也许真的是天意,这个年纪的刘彘,对他的这个表姐很迷恋,大他三岁的阿娇处处显露出刁钻刻薄的一面,时不时欺负得小刘彘流眼泪,比起温顺的小宫女和几个乖巧的弟弟妹妹,这个表姐给他的新鲜和刺激远超过带给他烦恼,小小年纪的自然对阿娇深深迷恋。

这种依恋馆陶公主看在眼里,只是他只是胶东王,而非太子,所以长公主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刘荣。现在被栗姬拒绝,她刘嫖何时受过此等轻慢,恨的咬牙切齿,看到刘彘和阿娇,自然欢喜。

王美人和长公主各怀心思,自然一拍即合,两人心照不宣,把这个“金屋藏娇”讲给窦太后,老太太一听自然笑得合不拢嘴来,这门亲上加亲的娃娃亲就这么定下了。、

那边,栗姬还在为羞辱了骄横跋扈的长公主而沾沾自己,岂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时任太子太傅的是太后的侄子,魏其候窦婴。这日窦婴求见栗姬,栗姬对这位位高权重的太子太傅,太后侄子还是很看重的,马上接见,寒暄问候之后,窦婴道:“夫人,自古龙乘风,人乘势,今太子已近弱冠,当择一门亲事,以为外援。”栗姬道:“我也正有此意,太傅看哪家姑娘合适?”

窦婴:“长公主之女陈阿娇,是在合适不过的人选。”

栗姬一惊,道:“我刚刚拒绝了长公主的提亲,阿娇刻薄刁钻,怎可为荣儿选为妻室?”

窦婴闻言也慌了神:“夫人岂可如此!这是害了太子。”

栗姬:“我看娶了阿娇才是害了荣儿。”

窦婴正色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后宫如同朝廷,除了实实在在的官位高低,各司其职,还有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动着,东宫太后那里举足轻重,而长公主就是这最大的力量。”

栗姬:“太傅不比过虑,一个刘嫖,起不了什么风浪,我一个做母亲的,不能让自己的儿子选择一个那样的妻子,皇上已经给我交待百年之后的事儿了,东宫太后又能奈我何?”

窦婴闻此言,如五雷轰顶,喃喃自语着退下,栗姬态度如此坚决,他自知无力回天,看来太子易位已不可避免。从内心来讲,窦婴也是希望大汉能有一位大有为之主,而刘彘,无疑是最佳人选,“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自此,有意识和刘荣母子拉开了距离。

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馆陶公主放上去的,她假意讨好太子,怂恿太子的舅舅时任奉常的栗贲进言,要求立栗姬为太子。立后本是皇室家事,栗贲的这一举动犯了君王大忌,景帝借题发挥,以太子刘荣母舅家干预朝政为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掉外戚栗家一干重臣,并废太子为临江王。景帝前元七年八月初五,又宣旨,立皇十字胶东王刘彘为太子,并赐名为刘彻。

一番风波,终于尘埃落定,栗家家破人亡,栗姬也不久死于冷宫,年幼的刘荣被迫离京就国。储君之争也就此水落石出,时年仅七岁的刘彻,不知道这一道圣旨背后的刀光剑影,仍是乐呵呵的穿梭于后宫园林之中,每日读书嬉戏。王美人也顺理成章,成为王皇后。

刘彻成为太子,影响了整个历史的进程。日后,太子刘彻即位,成为大汉朝的第五代皇帝,自此,汉民族走上了一条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思想路线,原本追求清静无为,于民休息的汉朝政府开始在年轻皇帝的带领下,开始了大有作为的执政方略,整个社会由此发生了急剧的变革,凭借着文景两朝积累的雄厚物质基础,刘彻奋发有为,终于重创了匈奴,排除外患,开拓了万里疆域,赫赫武功,彪炳史册,身后谥号“武帝”。汉武帝成就了大汉的辉煌,同时也早就了一批华夏名将,璨若星云,卫青就是其中最耀眼的一颗将星。卫青凭借着勇敢和睿智在中华民族最辉煌的这段历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故事激励着一代代中华儿女。

再回到平阳。

一日,曲逆侯陈平后人陈衡携子造访平阳侯府,曹奇父子陪同陈衡、陈掌父子步入后堂,远远的看见卫青在练剑,陈衡少年时曾师从名家,对各家各家剑术都有一定的了解,见状大吃一惊,这隐约就是淮阴侯韩信当年的剑法。

陈衡:“曹侯府中有高人啊,小小孩童,不过十岁摸样,竟然使的是淮阴侯的剑法。”

平阳侯曹奇:“陈兄何处此言?此乃府中奴仆之子,如何学得失传已经的淮阴侯剑法?”

陈衡:“衡不才,当年师从军中名师,师父学得几招淮阴侯剑法,今日我见此小儿使出,虽力道不足,但招式精妙,气势凌厉,似乎很得其中之妙,想必有高人在侧指点。所以才问曹侯府中是否有高人。”

曹奇:“陈兄此言惊煞小弟,淮阴侯剑法从未外传,只有当年军中几人见识过,如果有人能授此剑法,必是和淮阴侯大有渊源,当年虽是吕后瞒了高皇帝才处置了淮阴侯,但毕竟还是伤了功臣们的心,高祖也十分尴尬,所以如果淮阴侯有传人或后人在我府中,必犯了皇家大忌啊。”

“侯爷,陈大人,此子为当年少主亲随卫平的未亡人和平阳县吏郑季私通所生,冒姓卫,唤作卫青。这剑法是府中西席李先生所授。”管家曹智在一旁小声道。

陈衡:“这李先生看来是大有来头,曹侯,为防万一,我也见见此人。”

曹奇:“好,陈兄所言极是,能如此这般最好不过。”

两人到书房前,也不推门而入,只是来到窗下,李先生正在案前席地而坐,摇头晃脑地读书,两人也不吱声,透过窗户仔细端详。

陈衡小声说道:“曹侯,我看你这先生确实有些眼熟,似乎真的很像那个人。”

曹奇““哦?陈兄可看仔细了?”

陈衡很神秘,压低了声音在平阳侯耳边说道:“我家藏有当年画师绘制的开国功臣画像,这李先生,和当年的淮阴侯韩信确实有几分相像啊。”

“真有此事?当年韩家被灭三族,未曾听说有人逃脱啊?如果真出现在我家,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平阳侯大吃一惊。

陈衡:“淮阴侯心思慎密,难说不会未雨绸缪,留有后招。剑招和长相,足可以说明此事并非空穴来风,曹侯要防患于未然啊。”

曹奇:“多谢陈兄提醒。唉,不管是不是真的淮阴侯后人,这先生是不能留在府中了。”

陈衡:“唉,淮阴侯和你我先祖同为大汉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按说我们应该竭力保全他的后人,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淮阴侯身怀绝世才华又立下不世之功,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一天,为君者必然一日难以安睡,所以,淮阴侯的悲剧是注定的。”

顿了一下,陈衡继续道:“淮阴侯蒙冤,我等父祖无不嗟叹唏嘘,但真要让人知道有韩家后人流落民间,是犯了皇家大忌啊!曹世兄,虽然现在无人知晓此事,也无法判定我们的疑虑是否属实,我们藏匿下他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天长日久,此事难保不会走漏风声,传到朝中,就万事休矣。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一旦事发,难免祸及宗族,所以只能如你所言了。再者,这先生既然隐姓埋名,想必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曹侯仁厚,不为难他,让他离开,淮阴侯泉下有知,也会感激曹侯的。”陈衡虽已失侯爵,但仍有世家风度。

大汉的天下,有八成是韩信打下来的,所以刘邦屡次想动手除掉韩信,却总觉得亏欠他太多,自觉无脸面下这个手,吕后深知韩信的本事,为了消除隐患,瞒着刘邦害死韩信,并将韩家抄家灭门,斩草除根。饶是如此,于情于理,都是刘氏皇族背信弃义,负了韩信,所以此事,一直是大汉皇室的一个伤疤,为皇家脸面也好为大汉长治久安也好,朝廷必定会致韩信后人于死地。如果让人知道韩信后人藏在平阳侯府,曹家自然难脱干系。

两人在窗台边说着,却不知十二岁的卫子夫在书房内背靠着窗台读书,此番对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子夫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等两人走远才对先生一一道来。

先生闻言仰天长叹:“唉!我韩某人费尽心机,浪迹天涯,不但不敢从祖宗之姓,就连名字都不敢有,可是终究还是被人知晓行踪。看来此生注定是要漂泊四海,无以为家了。”

回到卫女的小屋,先生脸色凝重,叫过卫子夫母女二人道:“我恐怕要离开了。”卫女一惊,不敢相信,再看先生一脸严肃,知道不是开玩笑,一时之间,双眼已湿。

先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是淮阴侯韩信之后,这么多年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只为能保全性命,今日被人识破,平阳侯必不会再留我在府中。”

卫女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子夫紧紧地抓住先生的衣袖:“不,你不要走。”

先生:“孩子,我也不想走,可是不走平阳侯会寝食难安,也会连累了你们母子。”

正说话间,下人已经来报:“侯爷请李先生到书房叙话。”

书房,平阳侯端坐,旁边并无他人。

平阳侯道:“先生多年来呕心沥血,教育这几个不成器的子女,曹某人感激不尽,只是犬子曹寿体弱,不能潜心治学,再留先生在侯府,也是枉费了先生一身才学。”

“李某明白侯爷的意思,求侯爷容我逗留几日收拾行装,不日便会离开河东。”先生心知肚明,见平阳侯如此,正好顺水推舟。

“唉,先生,此事….,唉,曹某对不起你啊!”平阳侯哽咽着欲言又止,最后长跪不起,李先生也赶紧跪下还礼。

先生:“侯爷不必多言,李某理解侯爷的苦衷,您的大恩,李某没齿难忘!”

曹奇:“唉,先生请放心,那两个孩子还小,就留在府中吧,你我是世交故旧,我自会善待。”

“大恩不言谢,李某就此拜别!”说罢整整衣冠,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