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水之谜
这位习惯于简记法的乡长,当看到日记上出现“明,坟,8……103!”他顿时傻了眼,根据笔迹,这完全是自己所写,铁证如山,不容抵赖!从三个惊叹号来看,这件事情在目前生活中还相当重要!
小黑皮面本,十厘米长,六厘米宽,约八十页。Www.Pinwenba.Com 吧虽然敬业的乡长这样以简约的方法记事,在来陶家庄的三个多月来,他这已经是用第三本了,可见他的心里装的事情多多。
他闲暇时会翻一翻这些小本,这是自己走过的路,这里有他辛酸苦辣,这里有他的心血,这里有他的政绩。
蜡烛可能是见外面的天大亮,本着节约的精神,啪的跳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熄灭了。
不过,蜡烛理解错了,尽管外面已经放亮,即使是在午里,这黑暗的山洞里没有它蜡烛照明,依旧是看不清的……尽管东方朔那二点零的视力。
他来到山洞外面,盯着这近乎谜语一样的速记:“明,坟,8……103!”盯得两眼发酸发胀发疼,但头脑中依旧一片空白。于是,他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过滤了一遍:
早上,与卢明棱争论钢筋质量之事,随后,钢筋送检。接着,在那明月酒家喝酒,在做了那大头洗完洗小头的事情之后,接到卜茹的电话,得知这家酒店扫黄工作即将展开。
劝下周治,拉走严俊来,遇卜茹,见冯得贤。
上错车,被老头误解。老头大笑而造成小便失禁,尿了裤子、尿了座位,也尿素湿了地面。别人攻击,自己为其辩解其“老吾老”啥的。
为了纠正上错车错误,中途下了车,那女青年也跟着下了车,幸好自己精力充沛,又与那女青年**一番……这不是嘴吹的,这件事要是放在他严俊来身上,即使他有这样的艳遇,他也只能望洋兴叹!
想得头晕头胀头疼,依旧没有想出这“明,坟,8……103!”的含义。
随即,他在那小本上又记上了新的一条:“洞水!”这一点此时非常明晰:在这个山洞里,夜里听到了水的声音,三个惊叹号说明需要迫切解决。
自己这速记确实也存在一点问题,这“洞水”二字现在清楚其含义,如果时间长了,忘记了今日之事,仅就字面理解,还不知要把它理解成哪个女孩的洞呢?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照例,一路小跑至乡政府左侧那小吃摊前,揣饱肚子之后,到了陶殿云家,替陶殿云输了点道气,调理了一下,这样,陶殿云也能苟延残喘。
他在陶殿云家拿了锤,拿了錾,装于一小包,向山上而去。
陶家庄人都知道,自从陶殿云生病之后,这位小乡长过起了没电没水的原始洞居生活。
至于他具体住在哪个山洞,山洞是高是矮,是大是小,除了丁盈盈之外,无人知晓。大家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东方朔现在的走路速度,绝不比普通的自行车慢,不过,在人前,他还是力求给人一个正常人的印象。本来,大家就把自己传神传鬼的,如果自己再不注意一些细节,那就传得会更加邪乎了。
当他路过水坝工地,离开人的视线,几乎是脚不沾地,脚底几乎在小草之上,像是滑滑板那样滑行。
他山洞之下,轻轻引体向上,便来到山洞口。进得山洞,耳贴洞壁,仔细聆听,在西南壁的那声音最响之处,用木炭当笔,画了个圆圈。
他点燃蜡烛,举起锤錾敲击起来,里面果真有空空之音,他换一处敲击,那声音就有实实之声。
看来,这一处里果然是别有洞天。
在这忙活自己的事,当然是应该的,但自己毕竟是公职人员,自己不能是处处个人利益摆在前面。于是,他来到洞外,翻开小本看了看,这一下又有了新的麻烦,除了前面那“……3”的意义不明之外,这“洞水”的意义又模糊起来。
令他懊恼的是,这是今天早上自己才记的,怎么又忘记了呢?难道自己这样健忘?还是自己简记法的失败?如果说失败的话,自己已经使用了三个多月,应该说已经是成熟的经验。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思想不能代替行动!思可以慢慢的思,想可以慢慢的想,而眼前这一錾子不下去,石头也不会自己掉下。
想到此,他拿起锤錾,在自己所作的记号内,再次敲击起来。他边敲击边思索,什么是洞水呢?莫非是昨天女青年那洞,水也那洞中之水。我所记之事是要办的,那么,我记这事干啥呢?
昨天的事已成往事,已成记忆,自己连人家家居何处,姓甚名谁,联系方式,一样也没留,难道还去想人家那洞?那水?洞是好洞,水也是好水,然而,也有那洞不是糖罐,是盐卤坛一说。
难道我一个国家干部,一个好青年,已经堕落到离不开那“好洞好水”的程度?我今年才年近二十,到三十岁呢?四十岁呢?五十岁……
我一直对那些小三成群的干部深恶痛绝,自己现在对洞对水就念念不忘,甚至上了日记,再到那个年龄还不是如狼似虎?还不是如猪似鸭……
不对不对不对,怎么又如猪似鸭了呢?难道我的意思是:像猪那么不知羞耻?妓女者简称鸡?嫖者简称鸭……
他将锤錾重重的摔在地上!如果我要堕落为猪与鸭,那我还有什么未来?那我修炼还有什么用?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这成猪成鸭,实在不妥!
就是做狗也不做那不知羞耻的猪和那嫖者的鸭!有敬去文的诗,专表那狗的好处:
事君同乐义同忧,那校糟糠满志休。
不是守株待空兔,终当逐鹿出林丘。
不中不中!堂堂道仙,怎么又堕落成狗了呢?狗虽然有诸多好处,但毕竟比人差一档次,何况人骂人之时,常与那狗联系在一起,如恶狗,看家狗,癞皮狗,和狗一样……
看来,自己真的是一个糊涂神了,并且不像以前那一刻钟的方向迷失,应该确确实实是处于迷糊二期,然而,自己除了不懂那“……3”啥的和这“洞水”的确切含义,自己各个方面应该是正常的!
就这么思前想后,就这么左思右想,心里那块堵胸的棉花似乎又少了一些。
再看那墙壁,自己凿了半天,只凿了鸭蛋大的窝窝。这时他才深刻领会一心不可二用的含义。
于是,他集中心事,锤锤用力的砸在錾的后屁股。又是砸了半天,才砸了个碗大的疤。
嗯,看样我还真是有些迷糊,为什么不用意念呢?因而,他把錾子丢在一边,将道气导入锤子些许,然后用意念引导锤头狠狠的向那石壁砸去。
嘭的一声,石壁向里凹去,出现一个高约七十厘米、宽给三十五厘米的方洞。一股凉风从洞中吹来,凉爽了他身体,吹灭了墙壁上的蜡烛,射进了白日的光亮,响起了咕噜咕噜的水声,惊讶了他的神经。
东方朔迅速从洞中钻了进去,向上一望,一个不规则的约一米直径的圆洞斜向南上方,到得上面似乎转了弯。那光亮便是从那上方传入,圆洞壁上长满绿色的苔藓。
洞里约有十来个平方,在洞的中心,并列两个圆形的水池,水池相邻处有一缺口相连。东边水池不停的咕嘟咕嘟的向上冒着水泡,西边水池表面清澈见底。
西边水池深约五十厘米,水离地面约十厘米。池中有指长金色鲤鱼八条,见到东方朔也不惊慌,在水池中摇头摆尾,似有喜迎客人之意。
面对这洞、这水,突然,东方朔恍然大悟:自己小本所简记的“洞水”二字,不正是自己的洞水么?
真是惭愧啊!自己刚才怎么联想起昨天那青年女子的那洞那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