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音波,刀罡龙鸣,交织在一起疯狂破坏着周围的地面,战斗一触即发。
许凌云皱了皱眉,一挥手,便将二人笼罩在内,罩子之内仿佛天崩地裂,但罩子之外却没有受到半点波及。
黄皇紧紧握住了刀柄,就站在原地,死死地盯住冯晨,音律攻击还在继续,但两者却就这么僵持了下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直到许凌云再次开口。
“你想不想见一见音律的内部?”
秦雨云疑惑道:“啊?音律的内部?”
许凌云点了点头,说道:“所有的音律都是由感而生,看似两人都没有动作,但实际上黄皇的心智已经陷入了冯晨的音律,若是他的心智足够坚定,能够破开音律,那他就赢定了,但若是他不能破开,沉迷其内,那很快他就会输,轻则吐血身亡,只存魂魄;重则灵魂萎靡,灰飞烟灭,永远消失在这实践。”
成立问道:“这音攻如此霸道?”
秦雨云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原来如此,昔日我虽然碰到过几位擅长音攻的好手,但却没有与他们全力争斗过。未能在当时领教音攻,实乃一大憾事。”
许凌云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没关系,你现在还有机会,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进入这音律的内部,看看黄皇所看到的世界?”
秦雨云问道:“这音律的内部,又是一个世界?”
“这音律的内部,就是弹奏者的内心深处,对黄皇是个挑战,但对于我们,却只相当于一次红尘炼心了。”
秦雨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成立迟疑了一下,也缓缓点了点头。
“好。”许凌云回应了一声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秦雨云与成立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又是一个山清水秀的新天地。
许凌云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只有一片竹林,并没有他人的痕迹,缓缓摇了摇头道:“看来还是我不够精细啊,虽是进入了这个世界,但却是被分开来了。”
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许凌云便向竹林深处走去,不远处的有一个小木屋,虽然不大,但却颇见雅致,许凌云想了想,便过去敲了敲门,院子里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女子的斥责,一个男子“嘿嘿”地笑着,然后传来了一个人倒地的声音。接着,门缓缓打开了。
许凌云低头拱手,定睛一看,说道:“黄皇?”说罢又摇了摇头,接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了。”
那开门的人样貌与黄皇一模一样,但腰间却是挂着一柄长剑,这也是为什么许凌云可以否认的原因。
那人抬手道:“在下墨韵离,不知兄台路过此地,有何贵干?”
许凌云笑道:“我突然感到一阵口渴,正好路过贵地,就想来借一口水,不知”
墨韵离向内做出了一个接引的手势,笑道:“请请请。”说罢,转身向里走去。
墨韵离转身时,许凌云看到墨韵离袍子上一个脚印,不由得失声一笑。
墨韵离回头,疑惑道:“兄台在笑什么?”
许凌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事情罢了。”
墨韵离眉头一挑,问道:“哦?那不知我是否有幸听闻?”
许凌云接道:“嗯,你过一会儿应该就知道了。”
墨韵离也是一笑,既然许凌云现在不愿意说,他也就没再管了。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熟悉的娇笑声:“不知是哪位大驾光临?”
许凌云听出了这是冯晨的声音,想了一想,心下了然。
墨韵离开口道:“有客人来了,还不快去倒水?”
屋内又传来冯晨的声音:“反了你了,你说什么?”
墨韵离突然神色大变,连连道:“好好好,我去倒我去倒,你老人家好好休息吧。”说罢,一脸无奈地看了看许凌云,又低声道:“要不是她身子不舒服,我才不会去倒。”
“你又在嘀咕什么?”屋内又传来了冯晨的声音。
墨韵离高声叫道:“没有没有,我让客人随意坐。”
许凌云又是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呵呵,夫妻情趣。”
墨韵离回以尴尬地一笑,转身去倒水了。
一盏茶的功夫,墨韵离已经把周围收拾干净,水也已经倒好了。
“请。”墨韵离盘膝坐下,之后右手虚引,示意许凌云坐下。
“等下。”冯晨从屋里回转出来,说道:“你究竟是谁?你的来意应该不只是喝水吧?”
许凌云自顾自地坐下,端起了水杯,开口道:“想不到姑娘天仙般的人物,竟然也会有嫁人的一日。”
冯晨美眸一眯,说道:“怎么?你嫉妒了?”
许凌云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墨韵离,又开口道:“不不不,我怎么会嫉妒你嫁给一个男人?你随意你随意。”
冯晨接道:“你的步履平稳,在这听竹轩内竟然听不到半点脚步声,一呼一吸之间竟也听不出丝毫停顿,足以证明你的内功与身法都是臻至登峰造极的境地。”
许凌云点了点头,回道:“好眼力。”话刚说完,又想起不久前自己认出焦尾琴时,冯晨的夸赞,又是一笑。
继续开口道:“你们夫妇两个也不简单啊。”
墨韵离开口道:“哦?何以见得?”
许凌云瞟了一眼墨韵离,开口道:“你的靴子很旧。”
墨韵离点了点头,回道:“不错,旧靴子穿起来很舒服。”
“你的剑鞘也很旧。”
“旧剑鞘好歹不会磨损我的剑。”
“但你的衣服却很新。”
“不错,新衣服总是给我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正常人是不会这么讲究的。”
“所以我不正常?”
“正常人也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墨韵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冯晨,却被她一眼瞪了回来,他接着说道:“嗯,很有道理。”
“所以,你要么是个厌倦了官场的隐士,要么是个隐世不出的高人。”
“嗯,说得好,继续继续。”
冯晨打了一下墨韵离的头,开口道:“他不是普通人,那我呢?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的一切都很正常,但是”
“但是什么?”
许凌云缓缓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冯晨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看得这么通透了,那你能不能说说你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许凌云摇了摇手中的杯子,开口道:“我若说我真的是路过的,你信不信?”
冯晨看了一眼墨韵离,两人相视,点了点头,墨韵离开口道:“刚才不大信,现在信了。”
“哦?为什么?”
“你们必要骗我们。”
冯晨伸了个懒腰,对墨韵离说道:“天热了,家里缺点冰,回头你去镇上买点呗?”
墨韵离点了点头,开口道:“正好我的剑也要去打一打了,兄台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许凌云疑惑道:“怎么?你平常还要别人帮你养剑?”
墨韵离笑道:“这里是木屋,周围是竹林。”
许凌云“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正好我有两个朋友要找一找,估计也在镇子里,我和你一起去。”
说罢,站起身来,走出门外。
屋内冯晨在墨韵离背后写道:“还有几次?”
墨韵离想了一想,竖起了两根手指。
冯晨点了点头,又写道:“小心点。”
墨韵离点了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冯晨看了看屋内的琴,又看了一眼墨韵离身上的佩剑,叹了口气。
走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小型市集的影子隐隐浮现出来,许凌云舒了口气:“好远,走了快小半个时辰了吧。”
“要是不离得远一点,人来人往,怎么隐居?”
许凌云点了点头:“也有理。”说罢,走入了市集。
孩童的喧闹声、妇人的呵斥声、小贩的叫卖声,都汇聚在了一起。
许凌云瞬间若有所悟,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之后瞬间又恢复了原状。
墨韵离笑道:“恭喜。”
许凌云问道:“嗯?”
墨韵离哈哈笑道:“直觉。”
左拐右拐,走进了一个小巷子,有两间临近的铺子,墨韵离先是走进了其中的一件,嘴里喊道:“秦先生,我最近剑不太好用了,帮我锤一锤呗。”
屋内一个黑袍人掀开帘子,说道:“你这家伙又来了,似你这般糟蹋此物,还不如把他给我。”
墨韵离笑道:“嘿嘿,吃饭的家伙,怎么能给你?”
“你都隐居了,还在干”话说到一半,生生截断,那人紧紧盯着许凌云。
许凌云开口道:“秦雨云?”
墨韵离开口道:“怎么?兄台认识秦先生?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秦雨云开口道:“他叫许凌云。”
许凌云问道:“你怎么会在此?”
秦雨云示意墨韵离自己进去,对许凌云说道:“我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年,从一丝没有的娃娃开始,一直练到现在,这红尘炼心可真是霸道,直接把我打回了原型,若不是我的武艺还在,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现在。”
许凌云摇头笑道:“这里虽然是音律的世界,但好歹也是一个世界,也有它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