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想跟你讲个故事！”
听到肖国芳的话，叶长生面露不解的神色。
而对面的肖国芳，却并没有理会叶长生，开始自顾自讲起故事来。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茂密的大森林里，住着两只小兔子。
它们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两只大灰狼突然闯进森林。
它们合伙欺负了其中一只兔子。
那只被欺负的小兔子，在悲痛欲绝之下，不得不结束自己的生命。
事情结束之后，两只大灰狼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大摇大摆离开了森林。
可它却忘记了。
即便是再温柔的兔子，也有自己的家人和好朋友。
说到这里，肖国芳的双眼，露出仇恨的神色。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重新恢复了平静。
兔子失去了自己的妹妹，天鹅跟松鼠，也失去了自己的好朋友。
经过这件事情后，它们想要为兔子报仇。
经过长时间的谋划，几只小动物终于想出了一个计划。
既然自己没办法报仇，那它们就想出了一个驱虎吞狼的计划。
每只小动物，只要完成自己关键的一环，就能够将两只大灰狼置之死地。
即便最后被其他动物发现，动手的是那只老虎，跟兔子，天鹅和松鼠，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这里，叶长生当然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你和你妹妹，就是那两只兔子；张韶涵和李秀秀，就是天鹅跟松鼠；朱波和夏兵，就是那两只大灰狼；而最后的流浪汉就是老虎！”
听到叶长生的话，肖国芳笑了笑。
“我实在听不懂，警察同志你在说什么。我刚才所讲的，只不过是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
说到这里，他静静注视着对面的叶长生。
“再说了，我不仅是遵纪守法的生意人，平时还喜欢乐于助人，违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不敢做！”
肖国芳的话滴水不漏。
即便是叶长生，也抓不住对方的破绽。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讯问张绍安。
通过上次的观察，他发现这个人性格懦弱，胆子很小，说不定会是个突破口。
只可惜，叶长生的算盘打错了。
这几个人，似乎私下已经统一了口径。
无论叶长生怎么问，张绍安还是原来的那套说辞，始终拒绝承认自己有参与这两起案件中。
叶长生向张绍安讲述了之前，肖国芳所说的那个故事。
静静听完故事后，张绍安依旧面无表情。
“如果你是故事中的天鹅，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
沉默良久后，张绍安开口回答道：
“世人都知天鹅是漂亮的，可是它在蜕变之前，却是人人厌恶的丑小鸭。”
“这只丑小鸭，难得遇到一个真心对它的朋友。如果我是它的话，一定会为朋友做任何事情！”
“包括牺牲自己的身体？”
听到叶长生的话，张绍安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双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字一句说道：
“不，不是身体，是生命！”
听到张绍安的回答，叶长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性格的原因，张绍安一直被真恶的人羞辱和孤立。
肖国香的出现，彻底成为了他灵魂的救赎。
大概在张绍安心里，对方是他唯一的亲人和朋友吧。
按照之前现场查勘到的证据，为了这一次的复仇，他不惜以身体为代价，可以说是付出最大的。
如果叶长生没有推断错的话。
当时跟死者朱波发生关系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趁着两人办事的时候，另一边的同伙，采集到了流浪汉的体液。
等他这边将朱波杀死后，他的同伙将体液拿了上来，然后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泼洒在死者身上。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就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调查视线。
即便最后查出凶手是个男人，也可以顺势将罪名推到流浪汉身上。
对方是个弱智，即便警方抓到，也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个步骤都丝丝入扣。
如果不是叶长生突然出现在这里，警方能不能查到这一步，还犹未可知。
可即使叶长生，查到了事实的真相，又能怎么样呢？
一句话，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
朱波被害现场的物证，就是流浪汉的。
而第二名死者夏兵的鲜血，也出现在流浪汉的身上。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证明了，这两起案件的凶手，就是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弱智流浪汉。
叶长生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引导，流浪汉做下这样的事情。
……
这个案子究竟要如何结案，的确是难住了众人。
当朱梓铭听完叶长生的讲述后，同样也被雷得外焦里嫩。
知道叶长生三人要返回天启，朱梓铭也不好继续将他们留在这里。
“这件案子，我会上报到局里。至于后续该如何结案，如何量刑，就看上面的意思了！”
其实众人都清楚。
这两起案件，很有可能会以流浪汉为凶手结案。
而弱智精神病人，是没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
即便最后法律量刑，很可能也会轻很多。
叶长生突然，为这个流浪汉感到悲哀。
在整个计划当中，他大概是最无辜的一个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善的老板娘，愿意给自己几口饭吃。
这个流浪汉，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竟然会成为对方的一颗棋子。
将掌握的所有信息和资料，交接给朱梓铭后，叶长生三人，踏上了返回天启的路。
可回去的路上，叶长生却表现的很是沉默。
连续两起案件，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工作，究竟是不是称职的。
上一起的集体中毒案，以凶手是郝志刚而结案。
郝志刚的确参与了投毒案，但他是不是唯一的凶手，这一点无法证实。
而这一起的凶杀案，最后却有可能，以一个流浪汉为凶手而结案。
叶长生在荒诞的同时，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哀。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深刻的体会到，警察不是万能的，而法律也同样不是万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