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营救

匈奴人一愣，回头道：“怎么？我大匈奴的勇士就不能玩玩你们汉人的公主吗？等我们玩过了，也会轮到你的，哈哈。Www.Pinwenba.Com 吧”

一句话噎得匪首脸色都变得青紫，手不由自主握紧了剑柄。喝多了的匈奴愈加放肆：“哈哈哈，你们汉人胆小如鼠，天生就该让我大匈奴像牛羊一样宰割，你们的男人都是懦夫，不配享受这样白白嫩嫩的女人。”

这番话让所有的匪徒都脸上挂不住了，落草为寇，呼啸山林，本来就是为了追求无拘无束的自由和尊严，委身匈奴已经很窝火了，现在这些畜生般的匈奴人又侮辱了自己的民族，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其中一名中年土匪面色难看，看来实在是忍无可忍，喊道：“我等虽然落草为寇，低贱卑微，但我们不是禽兽啊，我们是人啊！为一点小利，投靠匈奴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受如此羞辱，匈奴人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兄弟们，身为炎黄子孙，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匈奴蛮夷就这样糟蹋我们的姐妹啊？”

一番话在众匪中引起共鸣，土匪中爆发出一阵喊声：“匈奴人不要猖狂，匈奴人去死。”

一语也让匪首一股无名火直冲脑袋，大喊一声：“呸，老子委身蛮夷，已经是奇耻大辱，怎么还能让匈奴欺负我们汉人的女人？弟兄们，动手，把这两个胡虏绑了。”

匪首除了气愤，更多的可能还是迫于群情激奋，作为头领，靠的就是手下人的拥戴，现在众人一心，他也不敢有悖。

匈奴人闻言大惊，赶忙拔刀在手，对面十几名土匪齐刷刷站成一排，原本的盟友，转眼之间剑拔弩张。

卫青原想土匪吃喝庆祝，总要出来解手，到时候伺机一个个收拾，但此时局势突变，他也未曾想到。

侍卫低声道：“土匪和匈奴人内讧，我们正好冲进去救公主。”

卫青：“且慢，稍等片刻，敌人内讧确实是个机会，但如果此时贸然行事，必定会让他们停止互殴，一致对付我们，不如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出手不迟。”

三人不敢大意，紧紧盯着屋内，几个匈奴人果然悍勇，虽然面对十几个土匪，势单力薄，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弯刀所到之处必有土匪受伤，土匪胜在人多，十几把剑从各个方位砍向匈奴人，其中还夹杂着长枪，匈奴人再怎么敏捷，也免不了挂彩。

果然不出卫青所料，不大一会儿就有七八个土匪倒地，两个匈奴人也浑身带伤，眼看支撑不住了。两伙人都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机会稍纵即逝，卫青也不敢耽搁，使个眼色，三人从草丛中一跃而起，两名侍卫将手中的弩箭射向了两个匈奴，而卫青则对准了匪首摸样的人。

见到卫青从天而降，公主喜不自胜：“卫青，你来了，太好了。”曹林和王安也平添了几分生气。

只见卫青对匪首说道：“大家都是大汉子民，今日你等出手收拾了匈奴，可见是良知未灭，速速放下刀剑，饶你们不死。”

众土匪见卫青三人服色，知道是公主侍卫，面面相觑，都在看着头领。匪首大喊：“私通匈奴，已是灭族的重罪，更何况我们还劫持公主，弟兄们，就算我们现在放下武器，终究也是难逃一死，不如拼了，杀了这三人，这五个女人给弟兄们做压寨夫人。”

原来这匪首只是不愿意看着匈奴人侵犯公主，反目成仇的原因是匈奴人侮辱了整个民族的尊严，并非是他良心发现，要放下屠刀。

这番话对土匪们作用很大，本来这伙匪盗常年呼啸山林，对正义、良知的认同就很低，而对匈奴人带来的利益却很是看重。如今和匈奴反目，心里多少有些不愿。听首领这么一说，土匪们都精神大振。

他们都是成年的汉子，落草多年，困居山中，除了几个匪首在山中村落里有相好的女人，其他人早就饥渴多时了，见这五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他们自然是垂涎三尺，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瓜分了。

他们先前的行为卫青看在眼里，原本以为这伙人虽是土匪，却还有些民族气节，稍有一点敬意，现在眼见被**刺激得红了眼，不顾带伤，摩拳擦掌的他们，他也不得不痛下杀手了。杀人本是卫青尽力避免的事情，毕竟都是生命，活着都不容易，可此时，已经到了不得不出手的地步了，因为对方占据地利更兼有人数上的优势，而公主不容得有任何闪失。

“这些人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有亲人，生来不易，原本我没有资格取他们性命的，可是眼下形势，顾不得这么多了。”卫青主意已定，手中弩箭射出，正中匪首咽喉，匪首都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已经倒下，剩下的人挥舞着各自的兵器冲上来，卫青也不和他们纠缠，丢掉手弩，右手汉剑左手匕首，瞬间重伤两人，而两个侍卫也没有闲着，射出弩箭后，他们也和土匪短兵相接，纠缠在了一起。

尚有一丝力气的匈奴人面对从天而降的他们，也非常惊慌失措，身上带伤的他们无力再有太大威胁，但是他们知道，如果土匪们输了，他们也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匈奴人挣扎着也扑了上来。

这下正中卫青下怀，他原本就打算自己对付凶悍的匈奴人。所谓“强虏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纵是骄横跋扈，自负勇力的匈奴人，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也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卫青很轻易的解决掉了这两人。

这是卫青第一次杀人，而且杀掉的还是匈奴人。因为是刻骨铭心的敌人，同时眼下的局势不容他有过多的想法，所以第一次夺取他人性命的震撼并没有持续多久。

三人一起拼尽全力，以命相搏，顷刻之间，土匪们也统统倒地不起，卫青赶紧上前一剑劈开绳索，让曹林、王安二人摆脱束缚，随后又去扶起了公主。

公主已经不能言语，只是大口的喘着气，见卫青过来，毫不犹豫的就扑进了他怀里，一阵嚎啕大哭。

卫青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举着双手，避免被他人误会。等公主哭了一阵，发泄出先前的恐惧，卫青才道：“公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屋子内鲜血遍地，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重伤者的匪徒不断发出呻吟，公主这才意识到害怕，感到恶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几人也顾不上细看，赶紧互相搀扶着出了门，才算是摆脱了这种气息。

卫青正待公主稍微缓过气来向其请示，突然一只火把从窗户中被扔出来，落在院内的草丛中，瞬间火起。

卫青叫声不好，立刻冲进屋内，原来一个土匪已经起身，坐在血泊中狞笑着道：“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逃脱吗？告诉你，我们这只是西寨，对面就是东寨，有上百号人马，看见火光，就会杀过来，你们就等死吧！哈哈哈哈。”卫青上前补了一刀，他才毙命。

再看东边，果然此时已经隐约可见火光星星点点，慢慢的，不一会儿形成一大片。

正如土匪所言，东西两处依山均建有营寨，以互为犄角。这一把火就是警示，表明西寨有事发生，此时东寨必然要来救援，这是土匪的生存之道。

黑夜中，火的光芒很显眼，卫青粗数之下，已见有数十人打起火把过，似乎要朝西寨而来。真是才脱虎口，又逢狼群。

众人面露惧色，卫青道：“我去引开追兵，你们赶快带公主她们下山返回平阳。”

“卫兄弟，万万不可，我们一行十人太过显眼，且都有伤在身，自保尚且困难，如何能保公主完全？我见卫兄弟在林中穿行自如，想必熟悉山林地形，不如你带公主先走，我们来引开土匪，”曹林不同意卫青的安排。

王安也道：“公主千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卫兄弟，咱们五人中唯有你身上没有带伤，而且身手也是最好，为今之计，只有你带了公主离开，才能万无一失啊！我和曹头领来狙击敌人，这两位兄弟带四个侍女下山，你保护公主从林中，翻过北边的山头，再往南走，应该有集镇可以投靠，只要找到人家，就不怕回不了平阳。”

五人中卫青最为年少，却有着与年龄不相适应的沉稳之风，加之方才一战，更是显示优秀的临阵应变之道，厮杀中也展示了不凡的身手，大家都很信任他，只等他表态。

卫青正在沉思之间，对面的火把越集越多。杀了这么多土匪，还知道了土匪勾结匈奴人的秘密，必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己方能勉强参加战斗的只有五人，要对付十倍之数的敌人，无论如何也没有胜算，卫青只好快速的分析了形势，觉得曹、王二人所言是最稳妥的办法，但这样一来，曹、王二人便是凶多吉少。

卫青执二人手道：“曹兄、王兄，你们都是有家有室之人，不可轻易涉险，我卫青刁然一身，这阻击土匪的事儿肯定要我来。”这番话情真意切，就连公主都沉默不语。

王安道：“卫兄弟，情势危急，容不得我等作小儿女状，公主的安危比我们身家性命还要重要，卫兄弟要分清楚轻重缓急，不必多言，快快带公主走！”

一语点醒卫青，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比不过身边的这位公主的安危，于是他也不再争执，抽泣了许久的公主也累了，不再言语，只是微微靠在卫青的身边，疲惫之中尽显柔弱。

卫青飞快的分析地形和双方实力，己方两人，虽说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但实力实在太过悬殊，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

卫青在心中大概演练了一下攻防，和曹林、王安商量了一下迎敌方案：卫青带公主从山寨后门离开，向北方而去，徒步翻过山头，应该很快可以找到集镇安顿下来，两名侍卫带四名侍女从西侧小路骑马离开，能逃脱最好，不能逃脱也能吸引土匪去追，这样才能保护公主万全，而曹林、王安二人则在山寨内狙击到来的土匪。

此处山寨正好在强盗追赶的必经之路上，曹、王二人依托几间屋子进行抵抗，也算是稍微占了点地利之优势。屋里尽是匪盗的尸体，兔死狐悲之下，新赶来的土匪势必不会对二人手下留情，大家都知道两人必是凶多吉少，不免悲伤，侍女和侍卫们开始了轻轻地抽泣。

曹林道：“哈哈，男子汉生来就该战死沙场，今天我们算是偿了心愿，你们哭什么哭。”

王安也道：“头掉下来不过是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快离开。”

商议停当，大家都知道在耗下去只能是白白浪费时间，卫青吩咐道：“按原定计划，大家快快行动。”众人依言分头行动。所有的手弩、弓箭和匕首都留给了曹、王二人，卫青也只是带了自己的短剑。

卫青当下朝曹、王两人一个长揖，也不多言语，扶起已经呆如木鸡的公主从山寨后门离开，侍卫也带着侍女骑马上路了。

曹平、王四两人相视一笑，撤下衣衫互相勒紧了伤口，进入到土坯房内，两人将后窗用屋内的塌和桌椅堵死，又将屋外堆放的木头垒起半人高，堵在门口，然后将手弩上弦，平静地等待敌人的到来。